還有一個比賽斯登在戰後未能恢複元氣更難了解的問題,那就是在賽斯登繁榮時期,當地居民怎樣應付夏季強風及來襲的沙丘。他們當然不能控製風沙的動向,也許是在房子裏躲避沙暴,直到風沙平靜後才爬出來。那麼,隻有意誌堅強和團結一致的民族,才能保存賽斯登文化。
賽斯登地區的夏季強風,與廣大南亞地區的熱帶季風有關。在炎熱的夏天,中亞細亞上空形成一個強烈的低氣壓區,賽斯登就在該區的西北麵。寒冷幹燥的北極氣團從北方進入低氣壓區,同時,涼爽潮濕的空氣從印度洋吹來。結果在這個廣大的中亞細亞低氣壓區產生反時針方向環流,也就是賽斯登夏季幹風的成因。
夏去秋來,中亞低氣壓消散,十二旬風漸小。到了冬季,又有其他方向的風吹來。
大量的沙子及盛行風(通常自固定方向吹來)導致賽斯登地區堆積了很多沙丘。這些沙丘大多形似馬蹄鐵,有兩條迎風向後彎的長角,漸伸漸遠,也漸平,我們稱之為“新月形”沙丘。就這些沙丘的輪廓而言,也可以顯示出風的作用。當風的沙丘斜坡呈流線型——土長長的、相當平緩。沙粒被風吹動時,順著沙丘斜坡滾上沙丘越過頂部。沙丘較陡的一邊是背風麵,沙粒被吹過頂部後滾下到達背風那邊比較避風的地方。沙丘的沙粒越粗,背風斜坡的斜度越大,原因是粗沙比細沙更能堆高而且不易坍塌。沙粒經常從當風那邊越過頂部,因而使沙丘移動。隻有在沙丘遇到潮濕的土壤或青草、矮樹及其他植物在沙丘表麵生了根時,這種移動才停止。
就是因為這種強勁的季風氣候,賽斯登地區至今依然是一片幾乎寸草不生的荒漠。
沙漠中的“蘆筍”
茫茫的撒哈拉大沙漠一望無際,立於其中難分遠近。令人稱奇的是:在這連地平線都看不見的沙漠中,竟然隱藏著堪稱奇中之奇的阿哈加爾山脈。
由因薩拉赫的綠洲開車向南駛至沙漠中央,開始會讓人感到前方有一團晦暗的東西在逐漸變濃,並向兩旁伸展,漸漸清晰,轉變成高聳入雲的無邊懸崖,這就是阿爾及利亞最外圍得以的屏障——阿哈加爾山脈。它像一個碩大無朋的島嶼——大約跟法國一樣大小——聳立在撒哈拉這片沙漠汪洋之中。這裏三麵懸崖環抱,剩下西邊的豁口通往有“渴鄉”之稱的坦奈茲魯夫特,過去,要是有人被篷車丟在這個地方,必死無疑。
阿哈加爾其實是一花崗岩高原。在其中心名為阿特加的地方,火山岩漿在花崗岩上堆積到180公尺高,形成玄武岩,碎裂成一大堆熔渣模樣。此外在高達3000公尺的地方,是一排由另一種火山岩——響岩所構成的岩塔、岩柱和岩針,蔚為壯觀。在方圓770公裏的阿特加範圍內共有300根石柱,使這一奇景更令人驚奇。
古老的遊牧民族圖阿雷格人,稱此地為阿塞克拉姆,意為世界的盡頭。山裏全無植物,即使整個阿哈加爾山脈亦極少。此處降雨零星短暫,隻有在峭壁圍繞的峽穀,雨水蒸發不多,才會聚成水池,附近長出些綠色植物,為深穀帶來一絲清涼。這類水池雖然很少,對圖阿雷格人的牲畜卻極其重要。
圖阿雷格人,身材高大、皮膚較白,引人注目。他們可能就是公元前1000年前自利比亞大舉南下,被描繪在高原岩畫上的神秘戰士的後裔。他們的族名為圖阿雷格,是阿拉伯詞,意為“遭真主遺棄”,因為他們犯依伊斯蘭教晚了,並不太遵守嚴格的教規。
阿哈加爾的圖阿雷格人,從十九世紀末期就開始統治著自塔曼拉塞特和因薩拉赫的綠洲開始的大部分沙漠地區。在這片土地上,他們依靠小片的牧場為生,同時他們從事象牙、黃金、奴隸買賣,並向過路的車隊收取保護費。
這支古老遊牧民族,自從兩千多年前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因為長期的與世隔絕生活,他們在各個方麵都不是很發達,卻是一支團結的民族。1881年,法國人計劃建造一條穿越撒哈拉沙漠的鐵路,當這支古老的遊牧民族的人們聽到這一消息後,覺得法國人這樣做會威脅它們的生計,就把法國派至該地的勘查隊員幾乎殺光了。雖然勘查隊的組織不良,領導無能,但圖阿雷格人隻有落後的武器,法國勘查隊本不應全軍覆沒,可是圖阿雷格人突襲戰術和凶惡外表,令法國人退卻了。
圖阿雷格人對法國人有著深遠的影響,其中影響最大的是伯努爾1919年寫的小說《亞特蘭提斯傳奇》,描述亞特蘭提斯女工安蒂妮亞,她住在阿哈加爾山脈的城堡裏,引誘年輕的法國官員,並將他們一一殺死。1925年一些考古學家宣稱發現一副以王室葬禮安葬的女性骸骨,當時報章哄傳這就是安蒂妮亞,結果引起法國官員搜索整個山脈,以尋找進一步的證據。當時最偉大的探險家路特,亦受傳說影響而參與搜索。1928年,在一個偏僻的洞穴內,他發現了岩石上畫著一個乳房塗成白色的女人,於是宣稱她便是阿哈加爾女妖安蒂妮亞。
沙漠裏的洪災
我國大西北的敦煌盆地眾被沙漠所包圍,它像其他的沙漠地區一樣炎熱無比,而且降水量很少。可是,1979年就在如此缺水的敦煌縣居然鬧了一場大水災,僅縣城一地就毀房4000多間,受災人達7000餘人!公路交通中斷,總共經濟損失約達3000多萬元。
敦煌的地理境況
敦煌到了夏季,就像烤箱一樣,熱浪燃眉,空氣燙臉。這裏太陽輻射的年總量,甚至比海南島的輻射年總量還要高出許多。加上它地處盆地,不易散熱,就最高氣溫而言,它是甘肅的第一大火爐,全國僅次於吐魯番的第二大火爐,最高氣溫達攝氏44.1度。外地人到那裏,恨不能把鼻孔都泡在水裏,可是從哪來那麼多的水呢?
敦煌縣年降水量平均為32毫米,而年蒸發量卻為2500多毫米。通常來講,幹燥度大於4,即為幹燥地區,但這個地方的幹燥度為18.98,可謂超級幹燥。有時隻見電閃雷鳴,而雨尚未降到地麵,就在空中蒸發掉了。以前這裏的民房不僅牆壁,甚至屋頂都是泥土材料做成,由於少雨而不必擔心被水衝壞。所以,2000多年前的土結構漢代長城、烽火台等,至今仍然挺立在那裏。
這個地方缺水都無法解決,又怎麼會鬧水災呢?
敦煌的洪災
位於敦煌境內的黨河,源於祁連山的溶雪,它是維持全縣綠洲上的生命的河流,但河床在絕大多數時間是幹涸的,為了減少水的損耗,人們通過十條水泥渠道把河水引進綠洲。當地遇旱,農民並不盼望雲霧,因為雨水打不濕地皮,他們盼望火紅的太陽,因為“真陽消盡陰山雪,頃刻飛來百道泉”。
1979年,這裏天氣依然炎熱,但是溶雪多了,黨河上遊的水庫在七月份時就已經裝滿了。這一年,印度洋西南季風異常,翻過青藏高原後,理當奔東南方向,不料它兵分一支開往祁連山,使敦煌一帶雨水大增(年降雨量達105.5毫米,是往年的三四倍),並且很集中,於是黨河水庫之水迅速越過警戒線。此時,按規定應立刻打開排洪閘放水,但是自水庫修成以後,這裏從未有過把水排到沙漠中浪費掉的曆史,在人們的頭腦中,水就是生命,每一滴水都意味著若幹個葉綠素細胞或蛋白質分子,怎麼能放掉呢?
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戰勝了科學的規章製度,水沒有放,而且越積越多,1979年7月26日,決壩了,致使下遊6個鄉、21個村莊受災,敦煌縣城也成了一片汪洋,家具、衣物在沙漠中飄蕩,沒有被洪峰衝倒的泥土結構的民房,也在不到一晝夜時間內紛紛倒坍,化為一灘灘稀泥。幸虧在洪峰來臨前縣城居民已紛紛逃離,另外,聖明祖宗們遠見先知,把敦煌的文化古籍都安排在較高的地方,才幸免於水劫。水災在敦煌史上絕無僅有,在世界沙漠史上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