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人，都想被人肯定，想被人需要，想被人愛。就算是我這樣因愛而愛的人，也不能免俗。所以這一刻，我心裏滿滿的都是甜蜜。
“並不是因為平前輩問我，我才特地那樣說的。我那樣說，隻是因為我真的那樣想。在我以為人生就是這樣，苦到極點暗淡無光的時候，你出現了，把我的四周照亮了……即使我從來也沒留意過其他的姑娘家，我仍然覺得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那一個。沒有人可以跟你相提並論。”
“我也覺得，你是我遇見的最好的那一個。認識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歡你。”
他有些不自然，默了一會兒。
“後來，我跟蹤餘滄海一行到了群玉院，想不到能再看見你。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運氣不太壞，覺得天下雖大，有時卻也很狹小。那一刻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平靜，對於找到我父母這件事情充滿了信心。所以，所以……要我對你說出‘負責’那兩個字，一點都不為難。”
“如果當天那人不是我，而是別人，你會覺得為難嗎？”
他沒有否認：“不是什麼人我都會想負責的。如果是不得不負的那一種責任，那簡直比死還難受。”
“我也一樣。不是什麼人說出要對我負責，我都會接受的。”
“碰上你，我不隻不覺得為難，反而覺得是種幸運……”他輕聲說著，“老天畢竟待我不薄，它雖然給了我數不盡的苦難，卻也沒忘了賜給我一份厚禮。那一刻的幸福，抵消了我之前所受的許多痛苦。”
“那我把你拒絕了，你傷心嗎？”
“當然。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姑娘，也希望自己就隻喜歡這一個人，兩個人可以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我希望就這樣就好了，希望什麼都不要變。”他的語氣堅決，毫不遲疑。
“可是你連一句挽留我的話都沒有說？”
“你說的話那麼難聽，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我想當然地以為，你其實是不想惹上我的麻煩的，我怕你會把我對你的挽留看成是對你的傷害。直到金盆洗手那天，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金盆洗手？那真是一場噩夢。”
“雖然是噩夢，你卻及時阻止了這個噩夢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他的嗓音有些激動，“你拯救了劉府上下所有的人，你讓我看到了這世上絕無僅有的正義……”
“也許，是我被他們拯救了。”
“總之，一場滅頂之災因你而避免了。你雖是女兒身，卻比在場所有的七尺男兒都更有血xing，為了你爺爺的朋友和他的家人，甘願犧牲你自己。我當時真的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四處亂走，隻是想再見你一麵……”他停頓了一會兒，“我真的是想見你才到處找你的！我想一直陪著你，想盡我所能地保護你，不讓你受傷害……不管你肯不肯給我這個權利。”
“你當然是有這個權利的。”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一絲遲疑。
“所以我很感激你……”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我對你的相信，完全發乎自然，好像是從自己身上長出來的那樣。而且莫名地就覺得，隻要和你在一起，就會有好的事情發生。”
“那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你不知道？你是不想讓我知道你其實在乎我嗎？害怕先動心的人先吃虧嗎？”
“不，我沒那麼多心眼，我是覺得……這種話多少有點肉麻，怎麼可以那麼隨便、那麼直接就說出來呢？我想至少要等成親以後再說……”
“你，有想過我們成親是什麼樣子嗎？”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問他：“是什麼樣呢？”
“有一間小小的房子，養一隻狗……我種田打柴，你在家裏織布做飯，再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最好都像你……”他的聲音十分平靜，那意味著他的心情也是同樣放鬆和平靜。
“像你自己不好嗎？”
我都沒想過生孩子這回事，你居然……你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我不喜歡我自己的長相，總是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眼光。那餘滄海的兒子就是……不說了。”
難道餘滄海的兒子不隻調戲了嶽靈珊，還調戲了他？如果是這樣，那家夥不說死有餘辜，也的確是過分了。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我想了想，再一次打破平靜：“那我的長相……你覺得很安全……”
一片默然。我的聲音不大，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但卻聽到了他有些微弱的聲音：“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不用介意劉公子和令狐……”
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等同為“你很美”？應該可以吧。
我偷偷地笑了，又問：“是不是在我親你之前，你已經不止一次想過這樣的事了？”
林平之劇烈地咳嗽了一陣，才回答：“你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即使像我這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人，心裏也是住著一隻猛獸的。”
“猛獸？有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