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是要繼續的。
霽明萱坐在露天咖啡館裏，手邊卡布奇諾的白色奶沫是一個心形，適合情侶來喝。
隨意取了一本財經雜誌。封麵人物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三十歲不到的年紀，但深暗的眸子流露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老練，既沉穩如水，又隱隱有一絲睥睨天下的上位者之感。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唇角泛著嫋嫋煙霧的雪茄卻添了幾分意味不明的邪氣。
霽明萱認識他，事實上，整個z城無人不認識他。
陳寅川，一個擁有億萬身家，聞名z城的商業巨擘——pj公司董事長。
他在z城攻城略地不過七八年，旗下的房產資源占了整個z城的百分之七十以上，而醫療，娛樂，教育等方麵的業績更是不斷刷新z城的記錄。他注定是z城的商賈傳奇。
即使裎華最光輝的時候，也不及他的五分之一。
霽明萱抿了一口咖啡，合上了雜誌。
“明萱。”
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霽明萱抬起頭，望見年輕的女孩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額頭上的汗珠晶瑩細密，便不禁微微一笑。
“月明，你來了。我幫你要了一杯歐蕾。”
元月明抽了一張紙巾擦汗，坐到她的對麵，調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口味。”目光落到桌麵上的雜誌上，她微微吃驚，“明萱，你何時對陳boss感興趣的。”
霽明萱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也不感興趣，隻是順手翻一番而已。”
元月明心下也了然，再一想，忽然有些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自討沒趣。
常在高中學校門口等待的那個男生。清俊的眉眼，幹淨的白襯衫，最重要的是，明萱見到他時，總是笑得孩童般無憂。
可是宋之祁去世後，明萱雖然也常笑，但笑容淡淡的，涼涼的。不像二十出頭的姑娘，倒像是看淡世俗風情的垂暮老人。
回想起宋之祁，元月明心裏不免有幾分悲涼，便找了個話題來轉移：“明萱，你還在demon嗎？”
霽明萱嗯了一聲，捧起卡布奇諾喝了一口，舔了舔唇邊的奶沫。
“明萱，那不是什麼好去處……”元月明搖了搖頭，嘖了一聲，“我是說，裎華固然需要錢，我可以幫你湊，但……”
霽明萱淺淺笑了，隻搖了搖頭。
“裎華是爸留給我的，我得好好經營著，但不能因為它欠下了債。”
“demon我也不常去的，那些老顧客們都不認識我。”霽明萱像在說著家常一般，語氣稀鬆平常。
“如果之祁知道你如今的境遇，你說他會安心嗎？”元月明皺起了眉頭，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發，“他一定會怨懟自己沒能保護好你，讓你淪落到這般境地！”
宋之祁，阿祁……
一提到他，霽明萱的心裏便隱隱作痛。低下頭抿著咖啡，一言不發。
元月明心知話有些過，於是悶悶地開口道：“你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霽明萱抿了抿唇，輕聲道：“月明，我希望元氏可以幫幫李叔。”
隻一句，元月明便了然。
李雷是霽明萱如今最親的人，但是李雷人脈稀少，且不很善交際，縱使資金足夠，也難以東山再起。
便點頭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的。元氏雖不算什麼大亨，但一般的項目插兩句話還是沒問題的。可一旦涉及巨賈競爭，比如扯上pj，元氏可就真的沒有絲毫的話語權了。”
“我知道。”霽明萱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謝謝你，有時李叔費盡心思忙活了半天，分量倒抵不過一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