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你也在這裏(1 / 3)

“淮楚,這是禦景公寓第一期的企劃案,明天之前你需要把它上麵標出的注意事項以及數據重新核對一遍。”旁邊的林琪將一遝文件遞了過來。

“好。”

不知不覺來到嘉士已經三個月了,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發展得還不錯,公司上下也都比較和睦,隻是偶爾會有一些小插曲上演。

這樣臨下班前給她安排工作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既然是一個團隊,工作上必定是一環扣一環。

“林琪,下班我們去逛街吧,昨天看到商場在打折。”

“好啊,我已經好久沒逛街了,走走,我現在必須要用購物來緩解壓力。等ELise回來,就沒有這麼多時間了。”

“那趕快走吧!”

六點一刻,辦公室已經空空蕩蕩了,電腦屏幕上那一連串密密麻麻的數字占據著淮楚的視野。女人之間的小動作並不是那麼難猜,不說穿,隻是因為沒有那麼重要。

淮楚抬手去拿文件筐裏的資料,一個白色的藥膏從裏麵掉了出來。她撿起藥膏,怔怔地看著,思緒卻飄向那天早上。

其實那天她半夜就從肖恕家走了,回到自己家時見到餐桌上放著清粥小菜。餐廳微弱的光在這一刻似是放大了一般,暖暖地照進人心。淮楚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將已經涼掉的粥喝完了,雖然粥火候不夠,菜也有點鹹,可這是她唯一的家人為她準備的。

世間最美的味道,不過是家的味道,以前她不懂,還好她現在懂了。

疲憊不堪的她回到躺下就睡著了,早上要不是鬧鍾響了幾遍,恐怕她又要遲到了。她匆忙起床洗漱化妝,將臉上的傷痕用粉厚厚地蓋了一層,雖然還有一些印跡,但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

出門的時候淮希剛剛起床,問她昨晚怎麼回事,她隻說自己加班所以回來晚了,淮希不在意地笑了笑。隻是淮楚沒有發現,昨晚的餐具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拉開門時,淮楚感覺踢到了什麼,低下頭一看,原來是支白色藥膏和一張字條。

記得擦藥,一日兩次,說明在背麵。

淮楚看著對麵那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字條背麵那寫得密密麻麻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嘴角牽出一絲美妙的弧度。

轉眼那抹笑容便不見了。他,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這些年裏她遇到過許多奉承她捧她的人,也遇到過許多貶低她踩她的人,可肖恕這樣的人,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名利不缺的他為何會在她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身上費心思呢?淮楚將藥膏放進包裏匆忙去了公司。

在那之後的一個月,她都沒有再遇到過肖恕,他的家門似乎又像從前那樣,緊緊關閉著,如從前空置了很多年一樣。

淮楚將報表做好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窗外的風鬧得很厲害,她匆匆收拾了東西便離開了公司。到了電梯間卻發現三部電梯都被貼上了檢修的封條,這時她才想起早上前台有提醒說過晚上物業公司會來檢修電梯,讓大家早點下班。

無奈之下她隻好走樓梯下去。

外麵已經下起了雨,淮楚站在大樓門口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帶傘的習慣。以前出門都是別人為她準備,港城很少下雨,尤其在這個季節。

她正猶豫要不要冒雨回家時,耳邊響起一個嬌嗔的聲音:“雨下那麼大,人家新買的鞋子會弄壞的。”淮楚扭頭看過去,原來是公關部新來的女生,平時文文靜靜,很少說話,現在正靠在一個男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那雙被她稱為新買的鞋子,是某大牌去年的打折舊款,而那個正緊緊擁著她的男人,從頭到腳沒有一件衣服是正品,全部是高仿貨。

“親愛的不怕,我背你,沒幾步啦,我的車就在前麵。”男人已經做好準備背起女孩,卻被女孩輕輕拍了下背。

“不用了。今天開了什麼車來接我啊?”

“你猜?”

“保時捷?”

“不對。”

“寶馬?”

“不對!”

“那是?我知道了是奔……”

“奔你個鬼!”一個聲調奇高的女聲插入了兩人間的對話,說話同時還衝上去一把拉開那兩人。

本來你儂我儂的曖昧場景突然被打破,淮楚頗有些看戲意味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黑色短發,圓圓臉的臉上架著一副複古的圓眼鏡,紅色外套下是一件灰色連身裙,黑色皮鞋配的居然是肉色短襪,跟打扮清純的公關部女孩比起來,這個女孩全身上下隻能用一個“圓”字來形容。

看來一出好戲要上演了。

淮楚本來想要離開的,奈何三人一直在糾纏,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就是你加班的理由,嗬嗬!”短發女孩衝著男人大聲喊道,“現在你厲害了,都知道找小三了!”

“你說誰是小三?快點跟她說清楚,到底誰才是小三!”公關部女孩也拉著男人說道。

“寶貝,你聽我說,都是一場誤會。這女的有妄想症,一天到晚都以為我是她男朋友,死活非要纏著我,怎麼說都不聽,我真是冤枉啊!”男人連聲叫屈,末了還使勁推了一把短發女孩。女孩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淮楚身上。

“什麼?你好意思說我妄想症,我妄想症能看上你?沒錯,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麼個小白臉。這位綠茶小姐,我勸你還是早點去洗洗眼睛,看你長得也算不錯,正正經經去找個好男人,何苦跟這麼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混在一起!”

聽到在說自己,公關部的女孩特別生氣,一副要還擊的樣子,剛想開口就聽她繼續說:“不要告訴我,他一身高仿你都沒看出來,這都是我去成華街買的,加起來都不到三百塊,還附送各式跑車鑰匙環!”

好了,什麼都拆穿了,嫁入豪門的夢要瞬間破碎了。淮楚在一旁看著,心裏隻覺得好笑。

小女孩還是涉世未深,隨便哄哄就以為自己要麻雀變鳳凰。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奇跡。

“你真行,騙我騙得好苦,我要跟你分手!賤男!”

再也顧不得什麼新買的鞋子,甩了那男人一巴掌後,公關部女孩便朝雨中跑去,留下一對癡男怨女繼續堵著淮楚的路。

“袁橙橙,你鬧夠了嗎?”

“夠了啊,賤男。”

男人其實已經惱羞成怒到極點,他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袁橙橙這樣的女人存在!

“這已經是被你氣走的第四個女朋友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我不欠你的。”

“你不欠我,你欠我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他不會死的,是你是你,你這個殺人凶手!”短發女孩撕扯著男人。男人實在受不了,隻好推開她。

眼看著女孩就要倒向淮楚,一個有力的胳膊拉住了女孩。

“淮楚,你沒事吧。”

“沒事,淮希。”淮楚站直了身體,看著身旁的淮希,笑了笑說。

“我想著你肯定沒有帶傘。走吧,我們回家。”淮希將一直拿在手裏的傘遞了過去。

“好。”

正當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一直未出聲的袁橙橙突然拉住鍾淮希,“你不要走。”滿臉淚痕,泣不成聲。她剛才那一趔趄,之前的男人已經逃到天橋對麵去了。

原本一直看戲的淮楚有些驚訝,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姐,我不認識你。”淮希也覺得莫名其妙,要不是看她差點碰到淮楚,他才懶得拉她一把。

“我的鞋子不見了,你能背我回家嗎?”袁橙橙抽泣著。剛才她走得著急,衝過來時連鞋子掉了都沒在意。

姐弟倆麵麵相覷,哭笑不得,這女孩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淮希一臉不屑的表情,拉著淮楚就往天橋走。走了幾步就聽見袁橙橙在身後號啕大哭,邊哭還邊說什麼這世上的男人都沒有良心,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之類的話。

淮希微微蹙眉,轉身走到女孩麵前,彎下身子說:“上來。”

袁橙橙見他返回,立馬收了眼淚,乖乖摟著淮希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拿著傘!”淮希將傘遞給她,自己背著她走到淮楚身邊。淮楚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她這個弟弟還是跟以前一樣,受不了女孩哭。

在這個城市裏,她見過太多的冷漠,太多人因為自私而習慣冷眼旁觀,真正能伸出援手的沒幾個。她也和那些人一樣,冷眼旁觀爾虞我詐互相廝殺,可她不想讓淮希像她這樣。這個世界有她去拚殺就夠了,鍾淮希應該活得幸福安康,就如幾年前的鍾淮楚。

“小姐,你住哪裏?”淮楚問道。

“我住在……”袁橙橙還沒說出地址,人已經沒有聲音,手上的傘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淮希已被雨水打濕的肩頭更是濕了一大片,淮楚連忙撿起傘撐好。

“她怎麼了?”淮希問道。

“不清楚,好像昏過去,我們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去。”

鍾淮希無奈地搖了搖頭,背著袁橙橙往附近的醫院跑去。

到了醫院,醫生護士圍了一群,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這位小姐隻是睡著了。

聽到這樣的結論,鍾淮希看著自己衣服上被她的口水畫出的一片小地圖哭笑不得。

那個時候的鍾家姐弟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奇怪的姑娘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怎樣的不同。

淮楚替那位姑娘付了醫藥費和住院費,其實明明可以叫醒她讓她自己回家,但終究還是算了。錢不多,她也不願再惹麻煩。

和淮希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狹窄的樓道裏隻有微弱的燈光,淮希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她穿著高跟鞋一步一小心地走在樓梯上,他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昂首挺胸走在人前。

快到自己家的時候淮楚卻馬失前蹄地差點摔跤,幸好及時扶著扶手才不至於摔倒,身後的淮希忙走上前問她怎麼樣,她隻說沒事,往前走的時候才覺得腳趾很痛,但終是忍著走到自己家住的那層。

樓道裏有股淡淡的煙味,煙圈氤氳著將燈蒙上了一層薄霧,對麵的人就這麼看著走路不太穩的淮楚說道:“你又受傷了。”

肖恕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這樣的相遇太過巧合,可偏又讓她找不出什麼破綻。肖恕的身邊放著一隻行李箱,黑色的,個頭不是很大,看起來不是那麼起眼。不像很多人喜歡的箱包那樣,滿是標誌性的LOGO,但淮楚知道,手工定製的箱子,一年隻做十個,而且都是要提前三年預定。

淮楚笑了笑回答道:“是啊,每次遇到你都會受傷,你果然是克我的。下次還是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女人就是這樣口是心非,肖恕不惱不怒,看見跟在淮楚身後的淮希,微微點頭道:“你弟弟?”

不似上次那樣病弱,肖恕上下打量著鍾淮希,眉眼和鍾淮楚很像,但又和她有很多不同。眼神裏帶著的冷漠,大抵是不喜歡他和他姐姐有什麼糾纏吧。

“嗯,淮希,這是我前老板,肖恕,住在我們對麵。”

“你好,肖先生。”淮希淡淡地打招呼。他對於一個總裁為什麼會住在他們對麵絲毫沒有疑問。既然他們都能住在這裏,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好。”

“怎麼不回家,待在門口是做什麼?”

“等你。”

“又說笑了,你拿著行李箱等我嗎?怕是忘記帶鑰匙等人來送吧。”淮楚邊說邊從包包裏掏出鑰匙,打開自家大門。

肖恕笑笑,也沒在意被人當麵拆穿的尷尬:“能請我喝杯茶嗎?”

淮楚讓淮希先進門,然後對肖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肖恕拿著行李箱走進了淮楚的家。

幹幹淨淨的小兩居,家裏被打掃得很幹淨,肖恕將行李箱放在門口,自己走到沙發前坐下。淮楚走進廚房想要給肖恕倒杯茶,卻被淮希攔住了。淮希彎下腰,看到她的腳趾在流血,便讓她坐下,拿了醫藥箱來為她消毒包紮。

而一直被當作空氣的肖恕則頗有些玩味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翻著茶幾上放著的雜誌。

他拿起茶幾上的相框看了又看,照片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的手指在相框上摩挲著,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傷感並沒有被誰發現。半晌,隻聽見淮希開口說:“抱歉肖先生,要等一會才能給你泡茶。”

肖恕不在意地回答沒關係。一間小小的兩居室,三個各懷心事的人,屋裏的吊燈投射出溫暖的光,桌子上放著幾個茶果和杯子,電視裏放著下檔很久的老電影,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沒過多久,肖恕的司機就給他送來了鑰匙。

“謝謝你們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肖恕笑著拿起自己的行李箱,對淮楚說道。

“不過是件小事,何必說得這麼認真呢。要說謝,我想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畢竟之前那麼多次,我都在麻煩你。”其實他沒必要每次都幫自己,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沒有誰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雖然她不知道肖恕與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係,但她也沒想過去探究到底,尋出個什麼所以然。

對她好,那是他的事,接不接受才是她要考慮的。

鐵門關上的那一刻,肖恕有些疲憊地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沒有淮楚家的舒服,硬硬的,桌上也是空空的,沒有那些甜膩的茶果,或許這就是他家和她家的不同。

其實剛才他說得並沒有錯,他的確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並不是簡簡單單有間屋子,有張床就能稱之為家。

既然她當玩笑來聽,那麼他也就當作玩笑來說,時間還很長。

桌上的相框早已沒有了它存在的價值,那一抹空白也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翌日,大好的太陽透過窗簾照進屋子,暖暖的感覺讓淮楚有些緊蹙的眉舒展了許多,她似乎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睡到自然醒。從進入嘉士的那天起,她的生活就被那些項目報表和一些別有用心充斥著。

咚咚的敲門聲讓淮楚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說了聲“進來”。

淮希幹淨的麵容出現在她臥室門口。淮希個子很高,她坐在床上,得仰高了腦袋才能好好看著他,但在她的心裏,無論淮希以後長成怎樣,也依舊是那個會躲在她身後叫她姐姐的小弟弟。

“怎麼了?餓了嗎?等會我就起來給你做吃的。”

“沒有,我不餓。你忘了今天要去醫院複診嗎?”淮希走了進來,坐在她身邊。

“不好意思啊,我給忘記了,幸虧你提醒我。”她嬌笑地拉了一下淮希的胳膊。自從淮希從醫院出來,他每個月就要去醫院複診一次。抑鬱症患者常常是不被人信任的,因為沒人敢負責任地說他已經完全康複了,不會再有輕生的念頭。

“沒事,我記得就好,你最近太累了,多睡會也是應該的。我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你趕緊洗漱換衣服然後出來吃早餐。”

“少爺,遵命!”淮楚抬手做了個敬禮的手勢。很少有人會看見鍾家姐弟這樣的相處模式,因為在外人的眼裏,鍾淮楚曾經是那樣不可接近,而鍾淮希則是比他的姐姐還要神秘的存在。

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無論在外麵如何風光無限,回到家裏終究會有人在等著他們,隻是簡簡單單地吃一頓飯。這話,是他們的父親鍾懷遠說的。

陽光燦爛的一天就從兩人的早餐開始了,雖然淮希的粥常常是有些夾生的,但好在味道不錯。淮楚問他怎麼做的,他隻說照著網上的食譜做的,沒什麼特別的。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兩人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鍾淮楚穿著白襯衫牛仔褲,脂粉未施,清清爽爽的一張臉,卻不影響她獨有的美麗。而坐在一旁的淮希也是差不多的打扮,要不是那張相似的臉,估計有人會把他們當作情侶。

兩人出眾的外貌招了路人的側目,工作中的小護士偷偷地看了幾眼鍾淮希,同坐在候診室的幾個小姑娘也會裝作去衛生間來來回回在他們麵前出現好幾次。

“小姑娘都在你麵前走了好幾圈,你也不知道衝人家笑一下,還真是沒情趣。”淮楚打趣道。

“我又不是賣笑的,沒必要見人就笑。”

“總是繃著個臉怎麼才能交到女朋友,男孩子應該多笑笑才會討女生喜歡。”她這個弟弟還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所以他愛笑,你就會喜歡嗎?”

沒想到淮希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她有些愣住了,他口中的“他”……

“徐逸是挺愛笑的。”淮楚回答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昨天他對你笑,你很開心,我知道的。徐逸他已經死了,你忘記了嗎?”淮希的聲音很平靜,沒帶一絲喜怒。

現在輪到淮楚沉默了,他們之間已經很久都沒有提到過徐逸了,起初是不願意提起,而現在呢……不提起,難道真的像是淮希說的忘記了嗎?

她很清楚,徐逸這兩個字在她的心裏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隻是她不願意去麵對。

“我和他算不上是朋友,隻是他之前幫過我幾次而已。”可次次都救她於水火,她不得不承認。

“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覺得。”

“我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淮希。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可我清楚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境地,什麼人是我喜歡,我想要的。”她用一種不似剛才那樣玩笑的口吻回答著。

淮希沒有再接話,他直直地看著淮楚,眼中透露的不安讓淮楚有些莫名地心疼,她知道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左手,嘴角牽起一絲弧度道:“可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都是我弟弟,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除非你嫌我這個姐姐老了煩了不想再理我了,否則休想丟下我,自己去找漂亮小姑娘!”

這一句把淮希逗笑了:“剛才是誰跟我說,我要多笑笑才會討女孩子喜歡,你現在又怕我找小姑娘把你丟了。真是前後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