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最難避免的就是爭吵。年輕人之間的愛戀,總是考慮的多一些。

因為要過年,吟漣和高一他們都在辛宅,不過平日裏各過各的,多少也避免著見麵。但到底應了那句老話,一個屋簷下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

辛宅有個花房,我從前最愛杭州西湖桂花香,隻是從未想過,辛老爺會這樣有雅致,把桂花及鬱金香,種在了花房裏。

桂花的香氣很濃鬱,撲鼻而來。我站在花房的門口深呼吸,還未享受完這難得的花香,便得到有人在花房深處喊我。

我探頭進去一看,高一正穿著圍裙一樣的東西,手裏拿著鏟子,整個一勤勞的花匠。

走進去,對著他笑了笑:“這麼勤勞?”

他揮了揮手裏的鏟子:“該換土了。”

“辛宅沒有花匠麼?”

高一聳聳肩:“我還是喜歡親力親為。”

我笑:“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雅興。”

他蹲下身,繼續做手裏的活,我站在一旁,不想走也不想說什麼。或許這樣沉寂如水的靜默,是我們之間如今最好的相處方式。

“我那天聽傭人們說,你和辛穆吵架了?”

唔……所謂壞事傳千裏。

“嗯。”

高一背對著我,手裏一直在忙著,把一盆土挪來挪去,全然看不出絲毫慢待。

“我那時候……”他忽然開口“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勁?”

明明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我卻總覺得遠的仿佛上輩子的事情。當初的愛與恨,都曾經那樣真真切切的在我肉體和心靈上落下過深深的烙印。可此時想來,又恍如隔世。

“別這麼說……愛情中很難計較得失。”

“我曾經以為你永不會原諒我。”

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至於。”

“是啊……”

他歎了口氣,我不知現在他是什麼表情,更不知他如今是什麼情緒。

“能做到像你這樣的,恐怕世上再無他人。”高一擺弄著手裏的鬱金香“或許是我錯過了花期。”

我無言以對,兩個人各自沉默。

隻是從未想過,我們會有今日。在我心中,他一直如兄長一般存在,縱使不是愛人,我也總是將他當做親人。

可以依賴,可以信任……但不會給予愛情。

回到臥室,意外的看到辛穆。

我走過去:“不用去醫院麼?”

他神色灰暗不明,隻能聽到冷冷一笑:“你倒是希望我不在這裏是麼?”

這又抽了哪門子風?

我歎口氣:“能不爭吵麼?”

辛穆轉過身來,幾步走到我麵前,狠狠的抓起我的手腕 :“你這個女人……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專心的,隻對待我一個人?”

“你放開。”

“既然對他那麼放不下,他恰好對你還有餘情。你們幹脆和好算了!沒的在我們家裏礙了我和吟漣的眼!”

我深呼吸,心裏怒火恒生,麵上卻是一笑:“是麼?他對你說過同我餘情未了?那真希望你的消息可靠準確……我也好立刻收拾東西同他離開這裏。好過日日麵對著你這個陰晴不定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