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取名,使姓名三個字的部首偏旁完全相同,就會使人產生一種呆板之感。尤其是當你在書法簽名時,就會更強烈地認識到,偏旁部首相同的名字,如江浪濤、何信仁等,不論如何排列組合,都有一種單調呆板之感,不會產生點事縱逸、變化多樣、曲折交替、氣韻貫注的美學功效。我們既然是用漢字起名,就不僅要考慮意義上高雅脫俗,而且要重視書寫時變化多姿的形象美。
上述例子說明名和姓存在形體結構的組合問題。如果形體結構變化不大,姓名就顯得呆板、拘束。
在運用字形取名時,過去有兩種技巧,一是拆姓為名,一是增姓為名。所謂的拆姓為名是指命名時截取姓的一部分作為名,或者把姓分割成兩部分作為名。如:商湯時的輔弼大臣伊尹,就是取姓的一部分“尹”作為名的。此外,現代著名音樂家聶耳、著名作家舒舍予(老舍)、張大弓、計午言、董千裏、楊木易也都屬此範疇。另外還有雷雨田、伺人可等也是把姓拆為兩部分作為名的。古代有些人將名剖分為字,如:南宋愛國詩人謝翱,字皋羽,字即由名拆開而成。明唐的章溢字三益、元代徐舫字方舟、清代的尤侗字同人、林佶字吉人都屬此類。
還如清代的毛奇齡字大可等。還有些人是將姓名剖分為號,如:明代的徐渭號水月田道,清代的胡玨號古月老人,則又分名人號。
所謂的增姓為名是指在姓的基礎上再增加一些筆畫或部首構成一個新字成為名,如林森、於籲、金鑫、李季等。舊時愛將姓名用字的部首偏旁相同,並將此作為一種命名技巧來推廣,如李季、張弛,這種取名方式都是不值得推崇的。
總用諧音不雅的字詞有些人的名字,從字麵上看十分高雅,寫起來也十分好看。但由於讀起來會與其他一些不雅的詞句聲音相同或相似,便很容易招致人們的嘲弄和諧謔,成為人們開玩笑的話題,具某種滑稽的喜劇效果。
這種語詞可分為兩種:一種是生活中某些熟語,一種是貶義詞。
例如:劉產(流產)、範劍(犯賤)、範統(飯桶)、朱逸群(豬一群)、秦壽生(禽獸生)等。
上述諧音使人的姓名讀起來顯得不夠嚴肅、莊重,在大庭廣眾之下容易讓人笑話。另外有一些名字易被人曲解為貶義詞,如:夏建仁(下賤人)、矯厚根(腳後跟)、沈晶柄(神經病)等。
這種諧音常常變成綽號。父母起名時,如不謹慎,很容易給兒女帶來沉重的心理負擔,到那時可就後悔已晚,所以取名的時候一定要慎重。
忌用過於時尚的字詞在曆史的任何階段,總會湧現出一些極為時尚的字眼兒。如果命名時追逐這樣的時髦字眼兒,必然使人感到家長文化水平低,甚至俗不可耐。而且這樣的名字也容易“撞車”。20世紀50年代的“國慶”,70年代的“紅衛”,可以說遍及大江南北。“李國慶”、“馬國慶”、“陳國慶”、“王紅衛”、“劉紅衛”“趙紅衛”……又可謂千人一名。由於政治狂熱情緒的發展,把政治色彩加入姓名中,曾一度成為最時尚的事情。當然,名字的確需要色彩去裝點,但姓名的色彩必須五顏六色。
大家都去追逐時髦的字眼兒,也未免太單調呆板了。由此不能不讓人反思。雖然我國有兩千多年的封建曆史,並且講究“禮”、“仁”之類的字眼兒,如果剔除範字,“禮”、“仁”之類的字眼兒使用頻率並不高。
這說明古人命名也不愛趕時髦。曆代儒家大師,那些拚命向人們宣講“忠孝仁義”的大儒,哪一位名字裏有“禮”、“仁”之類的字眼兒?孔子講了一輩子“仁”,他為兒子取名卻用了魚類的名字鯉。由此可見,追逐政治上的時興字眼兒,隻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這是追逐時髦的一個弊端。
另外,最好不要起過於西方化的名字。中華民族的子孫是龍的傳人,我們的民族有著自己的倫理道德、審美意識和文化取向,不應該妄自菲薄。尤其是在命名上,要具有民族特色。民問認為,選用近於西方化的名字,如喬治、彼得、安娜、瑪麗等,有時還是一種時尚。殊不知在日後的社會變遷和人際交往中,可能會給對方心理上形成一種輕視和不快的印象。當然,這是文化方麵不同的一種誤解,但這種誤解也可能會影響人去獲得各種機會。為一個名字付出如此代價,無論如何都是劃不來的。
忌用過於誇讚的字詞名字好聽不好聽,不在於用詞多麼華麗,而在於用詞用得恰當。但有的人也許會犯下錯誤:
給男孩子取名,總是用一些過於生猛的字。如:豪、強、勇、猛、闖、武等。這些名字雖然聽來響亮,讀起來剛勇有力,很有男子漢的氣派,但也容易使人聯想到渾噩莽撞、放蕩無檢、使氣任性、不守禮法,誤解叫這個名字的孩子隻是一些赳赳武夫。
所以,通常貴族士大夫在給男孩子命名時,都會盡量不用這些字。
因為中國傳統文化認為,猛烈堅強,並不是那些喜怒形於辭色、遇事點火便著的血勇之人,而是一些內含浩然之氣,遇事沉穩、談笑風生的大丈夫。
不僅起男孩子的名字有忌諱,起女孩子的名字也是如此,不要用一些過於誇讚的字。
有人給女孩子命名總是在一些花花、草草、麗麗、美美之類的詞裏繞圈子。但是如果把它們放到特定的文化氛圍中,就會使人產生輕飄的感覺。如:女子名字中常喜歡的芝、萍、英、桃、柳等字眼就是。好花雖美麗明豔一時,獨占秀色,出盡風頭,但是一場風雨過後,就會零落成泥碾為塵。而楊柳也屬柔軟脆弱之物。成語中的柳性楊花、殘花敗柳等,就表示出對這種事物具有的象征意義的情感評價。桃花令人引起紅顏易老的聯想。萍與柳又都是飄零和離別的象征物。所以,民俗中認為,取名時應盡量避開這些表麵上光鮮亮麗的字眼。
大姓忌諱簡單名字單字名讀起來簡單,寫起來容易,所以很多家長都愛給自己的孩子起個單字名。但是單字名有一個最大的弊病就是會造成大量的重名現象。以四千個漢字統計,如果大家都使用單名,一個姓氏隻能有四千個人使用,第四千零一個人就會有重名。這樣,重名的幾率必然大大增加。
相反,我國雖然人多姓少,如果采用雙字名,避開使用時髦的字眼兒,避開使用濫調,重名的幾率是很低的。從審美作用看,雙名不管是字形的搭配、字音的和諧還是字意的講究,都具有無法比擬的優越條件,至少它選擇的範圍比單名要大得多。
對於一個十幾億人口的大國而言,要完全避開重名是不可能的。而且,許多小姓哪怕重名,也沒有太大的影響。比如褚姓。在一個單位裏能有一位姓褚的,已屬少見,再出現一位重名者,簡直是太神奇了。大姓則不一樣。“張王李趙遍地劉”,這樣的姓氏如果再起單名,肯定會造成大量重名的現象。
人們會注意到,凡重名者差不多都是大姓。一個單位有兩個“張穎”,如是異性,人們便以“男張穎”、“女張穎”相稱;如果同性,便以“大張穎”、‘小張穎”或“胖張穎”、“瘦張穎”區別。與其讓別人隨便加字,何不當初再加一字改為雙名呢?在當前的單名熱中,大姓不能追時髦,還是沉著地取個雙字名為好。隻要充分發揮雙名的優點,取一個既雅致又響亮的名字並非什麼難事。
一般地說,小姓的取名相對要容易一些,選擇的範圍比大姓要大許多。一些被大姓濫用多了的字眼兒,和小姓組合在一起,效果就大不同。如蔣偉、郝健、廉斌、謝華等。當然,這並不表示小姓的命名就可以馬虎一些。除了選擇的範圍大一些,小姓和大姓所遇到的問題幾乎相同。
忌用“過火”字詞“過火”指超過“分寸”,超過了合理的“度”。這種“過火”常見的有兩種情形:
一類是誇“過火”,形成“自吹”,效果不好。如:×萬策、×萬科、×萬敵、×國權、×萬壽。這些“萬”字顯然是過分誇張了自己的作為和力量。把自己看得特別神奇、有威力,其他人的位置又該在哪裏呢?很顯然,吹捧自己和貶損別人是一致的。×唯健這個名字,說得很明白。一個“唯”字表明,“健”者唯“我”罷了,別人是不配享用“健”字的。正是眾人皆弱“我”獨健,眾人皆貶“我”自安,這就是自誇者的心理。
另一類是自謙“過火”,形成“自賤”、“自貶”。謙虛應當有個尺度,那就是不能違反實事求是的原則。違反了這個原則,就會走向反麵——不是自賤、自卑式的虛假,就是變相的傲氣。這裏的自謙“過火”便成了“自賤”,其本質便是一種“虛偽”,樸實正直的人是很難認同的。
如趙拙、李迂、袁癡、虞愚。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拙笨、迂腐、愚蠢嗎?非也。內心不承認如此,卻要以此取名,作為招牌處世,這是什麼行為?不是“虛偽”就是“欺騙”,反正不是實事求是。
莫我愚,這個名字更有趣,聽口氣像與別人“爭愚”,而他認為“誰也沒有比我愚的”,他當然是“爭愚”的勝利者了。原本不愚卻要裝成“最愚”的樣子,這不是“虛偽”,又是什麼?
李慕愚,這個名字很不尋常。名字中“仰聖”、“慕賢”者多矣,而此人獨出新裁,卻要“慕愚”。“愚”為榜樣,“效愚”、“學愚”嗎?自然又不是。他既然敢於“標新立異”就證明不愚;他所“慕”之“愚”,不是“愚蠢”之“愚”,而是“大智若愚”之“愚”。仰慕“大智”反而說“慕愚”,這是一種“狡猾”的技巧,也可以說是“虛偽”的變種。也就是說,這個名字中雖然也有“愚”字,但它已不屬於“自謙”,而是借“愚”說“智”的藝術構思。因此,“拙、迂、愚”等不一定都是“自謙”詞,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無論是“自吹”還是“自貶”,都屬於不正常的“過火”行為。名字要想“美”,就要拋棄這些不健康的想法,向著以“真”、“善”為生命的“美”的方向進展。
總起名不顧性別差異起名字的作用是便於人的交往、生產和生活,但生活中有不少人的名字起得不倫不類、不男不女。這種“不男不女”的起名方式無論初衷如何,客觀上都會給人際交往帶來負麵的影響。兩性的自然屬性在氣質和性格上的表現使得女子大多用體現溫柔、美麗、賢淑一類的字起名,而男子則大多用於體現剛健、曠達、偉岸、雄壯等一類的字起名。但這些並不意味著否定女子堅強的一麵和男人內心脆弱的一麵,這是一種一般化的總體印象。
起名要有個性,但要適度,更不能完全“異化”,“不男不女”。否則這樣既不符合實際,又有害而無益,應當加以抑製並促其轉化。
忌諱不及其餘的地方名字的“禁區”,有的是世代流傳的,有的則是字義的局限,有的從屬於自身的社會觀念和審美取向,所以一些字便在名字中禁用。某些表示穢物和不潔的字一般不取為名字,但某些人或某些地區有給孩子取“賤名”、“醜名”、“髒名”的習俗,為的是讓孩子不被妖魔光顧,便可好養長壽。其實這是一種迷信。某些兆示疾病和不祥的字,通常不入名、號。
人體的部位與器官名稱不應人名。但有的也入名,甚至很常見。春秋有重耳、戰國楚懷王名熊心,當代有作曲家聶耳、作家劉心武。不過,這些表人體器官的字都是與另字相配合而出新意的。與人體器官的意義已大不一樣。
某些令人害怕的猛獸名稱不宜人名。但有些猛獸卻常常入名,如金虎、李豹等。
文藝作品代表人物的姓名也多為後人不取。某些代表人物的姓名與其代表的特定意義,已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有特定含義融合在裏麵。
除以上幾類外,另外還有許多字、詞和姓名不便或不宜人名。例如:南宋以後“檜”字用於人名的幾乎沒有,就是人人痛恨奸賊秦檜的緣故。
姓名禁忌,實際上包羅萬象、博大精深,包含著政治、文化、習俗、心理等諸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