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3 / 3)

再次,落發禁忌。發須既然被當做靈魂的棲息地,象征生命,因此,落發當然也就是人們所忌諱的了。普通人落發成為一種不吉祥的征兆。另外,落發禁忌反映的是一種惜發的心理。民間認為,頭發中隱藏著個人的“財氣”,晚上是忌諱梳頭的,否則會把一天聚起的“財氣”

梳跑,而休息一晚上,等第二天清晨再梳頭就沒關係了,因為這時“財氣”已經通過頭發根吸附到體內了。

最後,忌拔白發。白發是老年人的象征,也意味著生命的衰老。

仿佛隨著白發的增多、黑發的減少,人的生命中的靈魂元氣也就慢慢喪失了,所以,人們害怕白發而染黑。開始發現有了白頭發時,總是有些奇怪,有時不由得伸手去拔下那剛剛長出的白發。然而,不久就發現,白發拔去後又生出新的白發來。於是,俗信以為,白發是禁忌拔的,“拔一根,長十根”、“越拔越多”。在這種懼老的心理作用下,拔白發成為一種民間忌諱,特別是青壯年時期,發現了白發更不能隨便拔。

兩性禁忌中國人似乎很重視男人和女人的區分,不管是在婦女為主導的母係氏族社會,還是在男尊女卑的舊社會,或者在大力提倡女人能頂半邊天的新社會,區分一個人的性別,似乎對中國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新生兒出生,人們往往要先問是男孩還是女孩;單位招聘,往往都要寫上性別要求,或者男女不限。人們認為,如果不分男女,好像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會喪失依據,所謂“陰陽不分世理亂”。陰陽可指男女,陽表示男性,陰表示女性。對於兩性人,俗稱“二尾(讀yi)子”、“陰陽人”,民間總是帶有一種嘲諷、輕視的態度。人們對於兩性區分的這種觀念,使得人們在兩性上也要弄出些禁忌來。

對男女分別禁忌在中國的各朝各代,對於男女的區分都是十分嚴格的,也正是這種嚴格的劃分,才使得男女兩性有不同的禁忌。這種禁忌體現在不同的方麵:

首先,在穿衣打扮上忌諱男女不分。

每個朝代的男女服飾都有顯著的區別。在宋朝,大多數男性多穿交領或圓領的長袍,幹事的時候就把衣服往上塞在腰帶上,衣服是黑白兩種色彩;女性則上身穿窄袖短衣,下身穿長裙,經常在上衣外麵再穿一件對襟的長袖小褙子,很像現在的馬甲,褙子的領口和前襟,都繡上美麗的花邊。清朝男子的主要禮服是長衫、袍褂;婦女服飾有滿、漢兩種,滿族婦女一般穿長袍,或外罩坎肩,漢族婦女仍以上衣下裙為主。

舊時講究男人穿男裝,女人穿女裝。禁忌男人穿女人的衣服,或者女人穿男人的衣服。說如果男人穿女人的衣服,這個男人會變得女性化,沒有男子漢氣概。還有傳說如果男人穿了女人的衣服,在那天晚上神靈就會把他變成女人,因為他穿女性的衣服就是給神靈暴露了他的女性傾向。如果女人穿男人的衣服,神靈則不會將她變成男人,而是讓她懷孕。盡管如此,有的女人還是不信這個邪,穿了男人的衣服,不但沒有懷孕,還成功地瞞過了很多人,做了很多連男人都佩服的事兒,比如說花木蘭。

其次,在生產勞動方麵,忌諱男人做女人的活兒或者女人做男人的活兒。

男人有男人做的活兒,女人有女人做的活兒,女做男活兒,男做女活兒都是遭忌諱的。有些地區,男人禁止接觸女人專用的小鋤、農具、織機和豬圈;女人禁止接觸男人的武器、獵具,不能進入男人的會所。

民問有“男做女工,越做越窮”、“男做女工,一世命窮”等俗諺流傳。

舊時,男人一般幹田裏的活兒,參與社交交往;女人往往幹家裏的活兒,不參加社交活動。如果一個男人幹家務會被人笑話,人們會認為這個男人“沒出息”;如果女人參與社交交往,就會被人們指責為“瘋”、“野”“不守規矩”、“不正經”。

再次,在兩性交往上也要有禁忌。

中國古來就有“男女不同群”、“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過去一直主張男女之間互相避忌,男女之間往往不說話、不對視、不拉手、不互贈禮物,以防被人猜疑有暖昧行為的發生。普米族忌諱男子向少女贈送手鐲和腰帶;土家族禁忌男人跟姑娘開玩笑,並不準外人和姑.娘坐在同一條凳子上;漢族民間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俗諺。《中國禮俗學綱要》說:“男女之嫌疑,如何辨之,則如男女不同坐,不共巾椸,乃至叔嫂不通問,不相為服,以此禮辨嫌疑,複以此禮保證其分辨也。”

“男女不同坐”,不但互不相識的男女如此,即便是親兄弟姐妹之間也是如此。舊時,姑、姊妹、女兒回娘家以後,一般吃飯時不和侄子、兄弟、父親同席,都是分席而吃。不但私下裏這樣,在公開場合也是如此。直到清末民初,在戲院還分男席、女席,男女看客是分開來坐的,即使夫妻也不破例。

對女人的專有禁忌在封建禮教下,婦女被人們看成是一切罪惡的源頭。國王失國,怨女人;大臣無德,怨女人;就連一個家庭的沒落,也把責任全都推在女人的頭上。在那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處在一個極為低下的地位。民問有俗話“好男不跟女鬥,雞不同狗鬥”,這看起來似乎是對於女性的一種謙讓,實際上是男尊女卑的另一種表現罷了。也正是因為男女社會地位不平等,所以對於女人的禁忌就要多於男性,我們可以把這稱為對女人的專有禁忌。

首先,禁忌女人參加社會活動。禁忌女人參加社會活動,不僅表現為禁止女人參加男人的集會活動,還忌諱女人在男人說話的時候搭言。女人要搭言,不僅會得到自家男人的喝斥,還會被其他人視為沒禮貌。

不但如此,還忌諱女人從事戶外活動。民間有句俗語“婦不閑遊,宅肆不相通”,是說女人不能在街上散步,更不能隨便串門。愛串門兒的女人會讓人說閑話,指責為不守婦道的女人。這種禁忌在一些少數民族中也存在。如:苗族婦女也不得串門兒,認為串門兒會踩了別人的門神;瑤族婦女過年節時不能串門兒,這時候串門會生病。

其次,對婦女的言行舉止也有專門的禁忌。

舊時,禁忌婦女走路時挺胸抬頭,:否則人們便認為這個女子屬“桃花克夫”型的,會壓男人一頭,克子克夫。隻有男人才能挺胸抬頭,女人則要低頭碎步,最好是貼牆根躲著男人走,男子的夫權優勢被鼎襯得高高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古時在婦女裙邊或鞋麵上縫上一些小銅鈴,稱之為“禁步”。如此一來,婦女行時跨步略大,即叮當亂響,於是自己便恐失禮而緩步下來。南唐後主李煜在偷著幽會自己的小姨子小周後時,曾寫下“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小周後為什麼要脫掉鞋子來和姐夫約會呢?可能也是擔心鞋子上的“禁步”會驚動宮裏其他什麼人吧。

不但走路要“禁步”,舊時還要求女性“目不斜視”、“言不露齒,外不露麵”。

正所謂腦袋長在人家的脖子上,要想人家做到不東瞧西看,就必須開動腦筋。說到底古人還確實在這方麵下了工夫。京劇藝術家程硯秋在談到古典戲劇表演時提到鳳冠上的挑子和民問婦女的艾葉鉗子,他曾這樣寫道:“就以鳳冠上的挑子來說,它就和封建時代一般婦女耳上戴的艾葉鉗子有著同樣的作用,艾葉鉗子很長,垂在耳下,搖擺在臉的兩邊,看著是一種很美觀的裝飾品,其實它的原意並不單純的是為了美,而是一種限製婦女自由所采用的自我管製的刑具。穿上官裝、戴上鳳冠,如果你想左顧右盼一下,也不能稍有自由,否則鳳冠上的挑子,會打在你的臉上,給你敲一下警鍾。民間婦女的艾葉鉗子也是一樣。”

女人除了禁忌左顧右盼以外,在坐姿上也有些特別的禁忌。景頗族忌諱婦女坐時手托著下巴,以為這是悼念的姿勢,不吉利;婦女坐時,忌諱蹺二郎腿,以為不美觀,不像規矩的好女人;古時還忌諱婦女兩腳向外岔開坐著,即“箕踞”。

不僅女人醒著的時候有禁忌,就連女人睡著了也有禁忌。俗話說“男人鼾田莊,女人鼾空房”,也就是說忌諱女人睡覺打呼嚕。男人打鼾沒關係,非但沒關係還會打來田地莊園;女人打鼾就主凶了,是要克死丈夫的象征。

忌諱女人從男人使用的工具如扁擔、鋤頭、犁、耙、刀、槍、馬鞍子、馬鞭、套馬杆等器物上邁過,更不能用腳踩在上邊;女人也不能踏踩或跨過男人的衣、帽、行李等,更不能坐在上邊,不然對男子不利,就像女人從男人的身上跨過一樣,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女人走路的時候,看見男人的這些工具要離得遠遠的。不僅如此,男人們也忌諱從晾曬著的婦女的衣褲下經過,那樣仿佛女子從男人的頭上跨過,是男人的恥辱和不幸。為了避免此類事情發生,就禁忌婦女的衣褲晾曬到走路的地方,禁忌婦女的衣褲曬得太高,婦女的褲子一般隻能曬到廁所周圍。

再次,忌女人不溫柔,不敬夫。漢朝時期,班固的妹妹班昭寫了一本《女戒》,倡導女人要講究“三從四德”。所謂“三從”就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也就是從那個時代開始,要求女人結婚以後,一定要尊敬丈夫,要聽丈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