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2 / 3)

忌聽烏鴉叫。在人們心目中,聽見烏鴉的叫聲是凶兆。湖南、安徽一些地方認為聽見烏鴉叫,會和人發生爭執;南京人如果在早晨聽見烏鴉叫,過去要默誦“乾元亨利貞”五字真言七遍,以祛不祥。浙江各地也忌諱門前烏鴉叫,主有不吉之事,有“烏鴉當頭叫,不被打也被吊”

的俗語。碰到烏鴉叫要禳解,朝烏鴉吐口水,摜鼻涕,一邊念咒語,如“上有天,下有地,不怕烏鴉放個屁”。

忌見白烏鴉。並不是天下烏鴉都黑,新疆溫宿縣吐木秀克邊防派出所官兵在吐木秀克鎮吐木秀克村巡邏途中看見一隻白色的烏鴉。人們認為白色烏鴉有類似喪服之嫌,所以見到了更是忌諱。

忌烏鴉屎落頭頂。人們本來就不愛看到烏鴉,假若烏鴉屎落在頭上,就更加覺得是晦氣事。若遇到了,人們通常要破口大罵幾句,如“該死的烏鴉”、“破嘴烏鴉”等,並將其趕走。

關於其他動物嗚叫的禁忌其實人們不隻覺得烏鴉的叫聲不祥,還有很多動物的叫聲人們也認為不吉祥。

貓頭鷹夜嗚是忌諱。湖南人覺得“貓頭鷹夜鳴,村中必死人”;河北人聽見它的聲音時,若手中端著碗,就要把碗摔破,以祛除災禍。忌聞貓頭鷹夜鳴的俗信,在我國周朝、漢代就有記錄。《說苑》載,齊景公對嫋鳥(貓頭鷹)夜鳴,“惡之甚”。《漢書·霍光傳》雲:“梟數鳴殿前樹上,大怪之。”清代則傳說,“梟乃無毒所產,見聞者必罹殃禍,一急向梟連唾十三口可禳”。

忌鬼車鳥嗚叫。鬼車鳥,又稱九頭鳥,人們覺得聽到這種鳥的叫聲也不吉利。舟山一帶傳說聽到九頭鳥叫時,旁邊就有遊魂野鬼。

忌聽到杜鵑的叫聲。每年春天,杜鵑開鳴,人們若人廁時第一次聽到杜鵑叫,則認為不吉祥,必須進行禳解。其禳解之法是聞者(倘若年幼,需由母親代為禳解)裝成乞丐樣,討一天到三天的米,然後在聞聽不到雞犬叫聲的野外煮著吃了才可以化災。

此外,舊時安徽一帶,晨起聽到沙和尚(一種喜食肉類的鳥名)的叫聲,俗以為會遭病殃。夜間聽鸛子叫,俗認為有水災。漢族舊時還忌聽伯勞鳥鳴。

植物禁忌民間認為植物同動物一樣是有靈魂的。先秦時就有一種司木之神,名日“句芒”,為古代的樹神。“誇父逐日”棄杖化為“鄧林”,也是桃林有靈的記載。對被神化的植物,從古至今,以敬祭活動表示崇拜者不多,主要以敬畏的形式表示崇拜,其內容便為禁忌折傷或砍伐。《禮記·月令》記載,孟春之月,禁止伐一切樹木;季春之月,“毋伐桑拓”;孟夏之月,“毋伐大樹”。很明顯,這些禁伐皆為原始植物禁忌。

庭院植物禁忌我國的民間流傳著許多在庭院裏種植植物方麵的禁忌。

河南一帶有“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一’的俗語。意思就是說在屋子前頭不種桑樹,在屋子後邊不種柳樹,在院裏不種“鬼拍手”——楊樹。

之所以屋子前麵不栽桑樹,是因為人們認為“桑”與“喪”諧音,不吉利。不在屋後栽柳樹,是因為柳樹不結子。人們覺得如果誰家的屋子後邊栽了柳樹,就會沒有子嗣。而楊樹的葉子比較大,風一吹,就會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仿佛是鬼在拍手。他們覺得院子裏邊種楊樹,會把鬼招來。

屋子後邊除了不能栽柳樹以外,也不可栽槐樹。據說古時候有尊“槐”的風尚,因此民間不把槐樹栽在屋子後邊。

院子中除了不能種楊樹以外,還不能種楝樹、杏樹、柏樹、梅樹、芭蕉和香蕉樹。楝樹的子為苦豆,據說如果院子裏邊栽楝樹,主人愛吃苦頭;“杏”跟“興”諧音,俗語叫“人興樹不興(杏),樹(杏)興人不興”;人們常說柏樹是墳頭樹,一聽這名字就大為煞風景,誰會把墳頭樹種在自己的院子裏邊呢;不種梅樹,是因為人們覺得梅花媚,如果主人沾到梅花必定克妻敗家;不種香蕉和芭蕉,是因為人們覺得,香蕉和芭蕉樹下容易招鬼,栽上這兩種樹,無異於招鬼進宅。

院子裏邊的樹太茂盛在民間也忌諱,更不能超過屋頂。因為人們覺得如果院子裏邊的樹蓋過屋頂,容易陽氣不足,陰氣勝,吉利不至,災禍無窮。院子裏邊的樹不能太繁茂,但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也不好,人們認為這是很不吉祥的。如果真的死了,必須立刻刨掉或者另栽新樹。否則家裏邊將會大禍臨頭,凶多吉少。

除此以外,人們還忌諱不愛開花的植物在家中開花。例如竹子和鐵樹。如果竹子和鐵樹開花,人們會以為凶兆來臨。在俗語中有“竹子開花,人畜搬家”,“竹子開花,亡人破家”。因為一般的植物開花,是植物最美的時刻,而竹子開花,則表示這些竹子要死了。

在民間也有“鐵樹開花,人亡財瞎”的說法。鐵樹又叫“蘇鐵”,是現存種子植物中古老的一種,在古生代和中生代是恐龍的主要食品,被人稱為“活化石”。鐵樹在熱帶地區是終年開花的,但是在我國很多地方卻極少開花,因此有人把鐵樹開花當成不吉的預兆。

伐木禁恩人們以為,植物雖然不會動,但是它也跟人和動物一樣是有靈魂的。所以人們在砍樹的時候會製定許多禁忌,避免招來無妄之災。

首先不能砍伐高大樹木。人們覺得任何事物,一旦時間長了就會“成精”的。所以常以為老槐樹、老樟樹、老榆樹、老柳樹中有精靈鬼魅。過去南方農村的村寨口,多種一棵高大的古樹,俗信樹上住著本村的守護神。對於這些樹是一定不能砍伐,如果砍伐會觸怒神靈,惹來殺身之禍。

傳說山東長島的人們在伐一株古槐時,鋸得樹木流血,而且還殃及周圍人喪命。古書也有類似記載。幹寶《搜神記》卷六:“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武在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樹而血出。又掘徙梨,根傷而血出。魏武惡之,遂寢疾,是月崩。”這又給植物附加了人的特征,認為樹木與人一樣,是血肉之軀,是有感覺有意識的,絕不能以不仁待之。

不僅不能砍伐樹木,路經樹下,還須肅靜,不能講汙穢之語,不可撒尿,不能有任何褻瀆性的舉動,避免有冒犯神靈之嫌。

不僅高大古老的樹木禁止砍伐,矮小的叢草也不能隨便取用。舊時中原一帶,民間俗以為草叢是鬼的藏身之處,因此忌諱割墳頭草。河南、湖北一帶忌諱燒用來鋪床的草,因為死人身下鋪的草才燒掉,故認為不吉。台灣一帶,忌燒香蕉葉,據說是因為香蕉結果很多,如果隨便燒化會絕嗣的,至少子嗣不會多。

砍伐樹木時,不但要分清什麼樣的樹木不能砍,而且還要注意砍伐樹木時的用語。林場工人山上伐木時,假如斧頭掉頭了,絕對不能說“掉頭”,要說“出山”了。此為化險為夷的雙關語,一是說斧柄從斧頭中出來了;二是說伐木的人能平安出山。當大樹被砍斷或鋸斷後還沒倒下時,最忌人跑動,不然,樹神聽見了腳步聲,樹便向人跑的方向倒去,會砸傷人。

這種禁忌可能出自伐木工人的教訓。此外,漢族自古伐木以時,孟子說過“斧斤以時人山林”。《禮記》說,孟春之月,禁止伐木,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可見,伐木禁忌,曆史悠久。

值得指出的是,不僅砍伐樹木有忌諱,使用樹木也有忌諱。漢族有榆木不做棺的俗忌,一說是由於榆木材質堅硬,紋理不順,有“榆木疙瘩不開竅”的俗語流傳,恐下輩小孩不明理,不聰明。故棺木多用紋路順直的杉木製作,也有利於劈刨。另一說是由於榆葉、榆皮可吃,易遭蟲蛀,所以民間通常不用此做棺壽材。福建漁民忌用白樺造屋及做木排之舵,忌用雷電擊斷的樹木製作家具,可能是為了避免輻射。這些禁忌,也是不無科學依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