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1 / 3)

文秀的弟弟文柱考上大學了,手裏拿通知書卻高興不起來,心事重重的。家裏一貧如洗,哪有錢交學費?窮就窮在為哥哥辦婚事上,首先為他蓋起了三間紅磚平房,一間廚房,拉著紅磚院牆,安著鐵大門;其次是女方要一萬多元的彩禮,臨結婚時又要摩托車、洗衣機、電冰箱、組合櫃,不買,不進家門。她的要求像聖旨一樣,都一一照辦了,卻弄得傾家蕩產了。嫂子過門不久,又提出分家,將購買的東西全都歸了他們,留下的卻是四壁皆空的老黑屋,還有一萬多元的貸款。文柱低頭看著手裏的通知書,覺得這隻是一場空歡喜,像做場美夢罷了。

文秀從外麵回來,看到弟弟手裏的通知書,頓時,眯著眼齜牙笑了,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齒,說行啊!文柱,考上大學啦!為咱家爭光啦!快拿來,我看看。說著伸出手來。

文柱翻眼看看姐姐,搖頭苦笑說,你高興啥呀?這不過是一張廢紙,有什麼用?給。他把通知書遞給了文秀。

文秀收著笑容,睜大眼睛,驚呆地望著弟弟說,咋沒用?沒這張紙,你能去上成大學了?

文柱倚著門板站住,陰著臉說,有也白搭,上不成。

咋上不成?

他沮喪地說,沒錢。

文秀翻翻白眼瞪瞪他,我看你讀書讀成書呆子了,沒錢想辦法呀!要腦袋幹啥?貸款、借錢、賣豬、賣羊、我出去打工,不都是辦法嗎?錢有機會掙,可上學機會難得,一旦失去,你一輩子就完了,就走不出黃土地了。她把弟弟上學的事情看得很重,這是關係到他一生的大事,也是全家的光榮,不能因沒錢毀了他的前程。

文柱悶悶不樂,說家裏窮成這樣了,到哪弄錢?

文秀看看通知書,感到高興,家裏祖祖輩輩都沒出過大學生,沒想到突然出了個狀元。她將通知書折疊好裝進文柱的上衣兜裏,說你隻管去上學,錢的事,我想辦法。

姐,你是說夢話呀?你能到哪裏弄錢?

你不信?咱先借錢把學雜費交了,然後我出去打工,你就不用愁生活費了。

文秀借了錢,弟弟問,姐,這錢是借誰家的?

借村西頭瘸大哥的,他讓你安心讀書,有什麼困難就盡管說,等你將來工作了,有錢了,再還,他現在不急用錢。

李瘸子是村裏的養雞專業戶,人很精明,常看一些養家禽家畜的書籍,把技術學得很透,村裏人說,他是萬事通,成了村裏的獸醫。他養了200多隻雞,年收入可觀。家裏就他一個人,因腿有毛病,沒有娶上媳婦。

文秀來到省城打工,在某賓館當了服務員。她是第一次進城,剛滿二十歲,沒經過風雨,見過世麵,還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多精彩,沒想到在賓館的第二個月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將近十二點,客人打電話要開水,文秀提著開水瓶輕輕敲開了210房門。她想把水瓶遞給客人,但客人沒接,而是死死盯住她,那目光裏含著猥褻之意。文秀長得討人喜歡,寬而飽滿的額頭,充滿了智慧象征。大眼睛,雙眼皮,水靈靈的眼球機靈有神。圓胖臉,白中透紅。她看到客人黑亮的脊背,孕婦似的腰圍,又看到他盆子似的麵容,紅火球似的眼睛,緊緊地盯住她。她不禁感到有幾分恐懼和羞澀,想趕快把水瓶放下,迅速逃離,不料,他站在門口揮手指著裏麵的茶幾說,放裏麵去。文秀極不情願地提著水瓶進了房間,可他隨即把房門反鎖上了,並且堵住了她的去路,嘿嘿嘿陰笑著說,小姐,晚上陪我吧?

文秀的頭轟然懵了,臉色變得煞白,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我在值班呢,邊說邊直往外闖。因為天熱,文秀上穿短袖衫,下穿黑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