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和杜老相處幾十年(2 / 3)

我們參加起草的幾個文件,經過中央政治局開會討論的隻有兩個,一個是1983年的,一個是1987年的,其他幾個文件都是由書記處討論,請政治局的老領導傳閱,畫個圈就行了。那時候書記處是耀邦、紫陽、萬裏等人起重要作用,每次文件隻要他們同意就差不多了,這是改革初期的有利條件。如果領導不是這個格局,那就可能完全不同。我記得1980年農委成立後召開的第一個大一點的會叫經營管理會,那次會就不成功,中央一個字的文件也沒拿出去。為什麼呢?當時農委的領導、國務院的領導,都不讚成包產到戶。會議在人民大會堂向中央彙報,中央的主要領導人包括鄧小平同誌都聽了,最後鄧小平講了三步走的目標,卻對農村經營管理(實際是包產問題)沒有表態。

1983年的那個文件,實質問題比較多,包括雇工問題,包括農民自買汽車、拖拉機的問題(汽車、拖拉機是大型生產資料,個人是不允許買的),還包括農民能不能長途販運的問題,再加上不允許農民從事個體經營的問題(指非農業),這四大問題當時非常敏感。杜老采取的辦法是先召開座談會。還記得當時開的是二三十人的座談會,都是中央各有關部門和幾個省的有關負責人,地點在西苑賓館,時間是1982年秋。我住在那兒,管這個事,杜老經常去。會上分歧很大。座談完了以後,把傾向性的意見寫成文件,由農研室上報,先請中央批準了以後,才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那是非常小心的。這個文件解決的問題,除了農產品統購、派購外,實際上把農村的基本問題都包括了,當然還不能說解決得很徹底。

到了1987年,再搞文件就比較吃力了。1986年冬,就在京西賓館的這個樓,我和杜老在東頭的套間裏議論。我們感到像一號文件這種形式的文件應該結束了,不能再發了。因為政策語言、號召性的東西,已經不起作用了,而今後需要的是專業性的、操作性的,甚至是需要專門的法律法令了。那時經過幾年的改革,農村經濟新的框架已經建立起來了。我記得那時京西賓館的新樓正在施工,搭著腳手架,我們還指著那邊說,這不是框架嗎?農村新的經濟體製雖然還沒有完善,也不能說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運行機製。但已經有了新的框架。我記得這個文件寫了幾行告別的話,一段總結性的語言,標誌一個階段。果然,到1988年的農村工作文件,就改為由國務院隻就幾個實質問題發文下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