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對每個人的垂青都是平等的,就看能不能抓住這個機遇成事:有些人能借機成事,有些人則未能抓住這瞬間即過的機會。如果找一找原因,恐怕皆因性格所致,有人因粗心而失去機會,有人因懦弱而失去機會……韓信的性格確有優柔懦弱的一麵。不是嗎?手提三尺劍走在大街上,一地痞卻有意挑釁羞辱他,他居然忍著從那地痞胯下鑽了過去。這說明他能忍,同時也說明了他怯懦;倘若不是如此,他不會懼怕地痞,而會與其相搏鬥的。據說,這是因為韓信胸懷大誌,不肯同小人一般見識;如果刺死了地痞,必然招惹禍端,所以願受胯下之辱。其實,也未必是這種原因,還是懦弱的性格起了主導因素,亂世英雄要想做一番大事,何懼殺一人耳?遠的不說,就說項羽吧,在稽郡殺了郡守殷通然後和叔叔逃往吳中;陳勝、吳廣麵對秦始皇的暴政果敢斬殺校尉而起義。時適天下大亂,人人自身難保,殺一挑釁之徒,又有何妨?三國時的關羽還不是從老家殺了有錢有勢的惡霸而出逃才得以遇到劉備和張飛?如此看來,韓信能不能忍我們先不去探究,但這其中,懦弱的成分肯定是有的。
後來,劉邦拜他為大將軍,領兵作戰。在領兵打仗上韓信的確有一套,跟隨劉邦南征北戰,屢建奇功。他背水列陣,大破趙兵。這實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戰術,非大智大勇者,絕不敢輕用。還有,疑兵易幟,半渡而擊……這些奇謀妙計都得以成功運用。他統帥數萬大軍攻城掠地,百戰百勝,終於使自己成為一代名將。韓信的這些優點掩蓋了他優柔怯懦的一麵。試想,在楚漢相爭的四年間,韓信大多數時間都手握重兵,他本可以此獨立,與劉邦、項羽三分天下,其帶兵打仗之智勇,絕不在劉邦、項羽之下,到那時鹿死誰手,則不得而知。而且當時曆史似乎有意地為他提供了多次機會,可惜的是,韓信則因優柔不決而失去了機會。他本有三次機會可以擁兵自立,獨自為王:其中的第一次是他伐齊之後,他斬殺了齊王田廣,占領了齊地,不但擴大了領土,也壯大了自己的勢力,此時,他已擁兵數十萬,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當時天下的形勢是,他如叛漢歸楚則劉邦滅;他如歸劉而攻楚則項羽滅;如果自己獨自稱王,便會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魏蜀吳三國演義的局麵也不用再等曹操、劉備、孫權出世來上演了。由於優柔寡斷、膽小懦弱的性格,沒有充分利用這一次次機會去獨自為王,而受他人驅使,最終還被一個女人殺害,能說跟他的性格沒有關係嗎?
如果說項羽的性格是既殘暴而又虛弱,那麼韓信的性格就是既勇敢而又懦弱。軍事鬥爭中韓信是勇敢的,政治鬥爭中韓信則是懦弱的。後世人往往譴責劉邦得天下後大殺功臣的罪行,卻不願認真分析一下其中的諸多原因。起碼,韓信的被殺,就不光是劉邦有責任,而韓信自己也是應該負一些責任的。處於那樣的具體環境,韓信的猶疑和懦弱是注定要造成悲劇的。
卑汙者必損其身
不論我們置身於其中的環境是優是劣,是順是逆,我們都應培植正確的心態、正常的人格和正直的性格。某些陰暗、卑汙的東西也許能夠得逞於一時,但決不會永遠暢行無阻。有道是,人間正道是滄桑。行走於世路中的人們,怎能不時刻警惕和謹慎呢?
秦代的李斯,集大學者、大權謀家、大政治家於一身,可是卻難掩其卑汙的人格與性格。至於他的人格基礎的形成,司馬遷在《史記·李斯列傳》中插敘了一件小事,就足以形象地予以說明:據說,在李斯當小官時,一次到廁所裏方便,看到老鼠偷糞便吃,人和狗一來,老鼠就慌忙逃走了。過了不久,他在國家的糧倉裏又看到了老鼠,這些老鼠整日大搖大擺地吃糧食,長得肥肥胖胖,而且安安穩穩,不用擔驚受怕。他兩相比較,十分感慨地說:“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意思是說,人有能與無能,就好像老鼠一樣,全靠自己想辦法,有能耐就能做官倉裏的老鼠;無能就隻能做廁所裏的老鼠。不管是偷吃糞便的老鼠還是糧倉裏的老鼠,總之都是老鼠,而李斯卻要做後者。這則小故事,形象地揭示了李斯的性格特征,也預示了他未來的人生軌跡。
李斯的確很有能力,但善妒的性格也讓他容不得別人,隻要與自己意見相左的人,李斯總會想辦法來對付他的。淳於越也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一再上書堅持實行分封製,激怒了秦始皇,秦始皇遂把他交給李斯處理,而李斯審查的結果,卻是非常奇怪:認為淳於越泥古不化、厚古薄今、以古非今等罪狀全是由於讀書尤其是讀古書的緣故,竟建議秦始皇下令焚書。按照李斯的規定,凡秦記以外的史書,凡是博士收藏的詩、書、百家語等都要統統燒掉,隻準留下醫藥、卜筮、種樹之書。此後,如果有人再敢談論詩書,就在鬧市區處死,並暴屍街頭;有敢以古非今的人,全族處死;官吏知道而不檢舉者,與之同罪;下令三十日仍不燒書者,麵上刺字,並征發修築長城。毫無疑問這是對中國文化的一次大摧殘。在焚書的第二年,即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對書生進行了一次更大的迫害。他竟下令將鹹陽的儒生四百六十多人活埋,即為“坑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