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康熙八駿圖瓷碟,引起了沈從文很大的興趣。他收的古瓷之中,多是盆子碟子。在北平家裏,已有了幾十個明清兩代的瓷盆。這回到昆明,沈從文卻是發現了一個寶藏。
沈從文提及某種文物時常是讚歎不已。馬王堆那副不到一兩重的紗衣,他不知說了多少次。刺繡用的金線原來是盲人用一把刀,全憑手感,就金箔上切割出來的。他說起這件事時非常感動。有一個木俑一尺多高,衣服非常特別:上衣的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紅的;下裳正好相反,一半是紅的,一半是黑的。沈從文說:“這真是現代!”如果照這樣式做一件時裝,拿到巴黎去,由一個長身細腰的模特兒穿起來,到表演台上轉那麼一轉,準能把全巴黎都“鎮”了!
五十年代初,沈從文不得已離開了北京大學,終止了寫作事業,改行到曆史博物館。曆盡了艱辛,從事了三十年的寫作,突然一下子從文學創作的高峰跌到了人生的穀底後,他也曾有一時的失望、迷惘、痛苦,但這位年已五十的作家很快就爬了起來,開始了他新的跋涉。
他日夜埋頭工作,整理文物,書寫藏品目錄、標簽,作講解員,他默默地積累資料,進行專題研究。十年浩劫中,沈從文被多次抄家,他最痛惜的是那些辛辛苦苦收藏來的資料、書稿被損毀一空。他掃廁所,下放到湖北勞動改造,這些並沒有將他擊倒,反而讓他更充滿了鬥誌。回到北京後他開始躲在一間小屋裏繼續從事自己喜愛的研究著述工作,1981年他出版了曆史文物巨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這本書收藏了中國商朝至清代服飾圖片四百多幅,有較高的學術和史料價值,當時有一位國外的書商想出高價購買該稿的版權,但沈從文卻不為所動。
他以自己堅忍不拔的毅力為自己樹立了另一座豐碑。
他的精神,他的為人,都為後人所敬仰。
癡狂者的精神境界
世人往往羨慕於別人的成就、別人的輝煌,卻看不到成就和輝煌背後那份執著,那份癡迷,那份食不甘味、寢不安席的焦灼,那份常人難以忍受的身心煎熬。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成功一定有原因,大成功一定有大波瀾。
在西方藝術世界裏,印象派大師高更是不容忽視的一位,他一生被貧窮與疾病折磨,但對藝術的追求卻從未停歇,瘋狂執著。為逃避文明世界的侵擾,尋求原始人的生活而浪跡天涯。
當藝術大師塞尚過著勤奮創作的隱居生活之時,一個不知疲倦的異常高傲的紳士,正為尋求原始人的生活而浪跡天涯。這位奇怪的、與眾不同的騎士,便是法國印象主義畫家,被人稱為原始狂人的高更。
高更而立之年進人藝術世界,當進入到這個世界後,高更便開始了他瘋狂、執著的藝術之旅,他一生嚐盡了人間辛酸與不幸,大多數時間是飽受著孤獨、痛苦、貧窮、饑餓的折磨。他本應有個很好的職業,但為了追求藝術,他放棄了職業,家庭收入來源斷了,丹麥籍的妻子帶著5個孩子回到了哥本哈根,留下他開始了苦行僧式的生活。
天生狂放的高更一心想成為一個有獨特風格的畫家。
所以在瘋狂的追求過程中,一切貧窮困苦,都被豔麗的色彩所代替。1881年他的《裸體習作》在沙龍展出時,一位大評論家發表文章,說他是“創造了一幅大膽的、獨具一格的油畫”。這一熱情洋溢的讚美,給孤寂苦悶的高更注入了一劑強心劑,從而使他更瘋狂的投入到“獨具一格”的藝術創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