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猛地提起趴在地上叩頭如搗蒜的欠債漢子,凶光畢露地大聲道:“幹不幹?不幹,別怪老子不客氣!”
“幹不幹?”眾地痞流氓摩拳擦掌,氣勢洶洶。
“幹!幹!我把女兒送來讓各位大爺消受吧!”欠債漢子早嚇癱了,同意用自己女兒還賭債,讓眾地痞流氓蹂躪。
眾人拉著那漢子走後,保三爺和大少爺才意猶未盡地又往“西南營”走來。
漸漸地,聽見了“西南營”傳出的隱隱約約的歌簫聲了。聽見這輕歌曼舞的靡靡之音,大少爺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跳動起來,仿佛走向一個誘人的深淵,心裏既有幾分害怕,又止不住向往。保三爺卻如貓兒聞見腥氣,興奮得耳朵都豎了起來,恨不得立即撲進那溫柔之鄉的境界裏。
正要進門,忽聽得從裏傳來腳步和說話、談笑聲。兩個少爺抬眼看去,見老鴇子和一個姑娘,陪著一個老頭,從門廊正向大門走來。“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那姑娘鮮嫩得很,仿佛才開出的花朵。那老頭雖然長袍短褂卻是枯木朽樁,腦袋瓜上稀疏荒蕪幾根毛發,滿臉皺紋,曲身躬背,他一邊走著,一邊不時伸出枯樹枝般的手,去摸著姑娘的臉蛋。不看也罷了,一看兩個少爺不由都愣住了。原來這老頭子不是別人,正是保三爺的父親,崇川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保太祥。保三爺愣了一會兒,突然拉拉大少爺的手,撒腿就往對麵的陰暗角落裏跑去。大少爺明白過來,也立即跑到對麵牆角落裏,一雙眼睛盯著“西南營”大門。隻見保太祥走出大門,老鴇和那粉嫩的姑娘也站住了。這位老爺子不急於告辭,也不避門口的轎夫,抬起姑娘一張粉嫩的臉,在那張細皮嫩肉的臉上摸了一遍,情意綿綿地說:“寶貝,我下次再來!”
“保老爺一定來啊!”老鴇和姑娘同聲說。
“一定來!一定來!”保太祥打著拱,一邊往乘轎裏鑽,一邊對老鴇說:“告訴刁局長他們,我有事先走一步!”
老鴇說:“老爺放心,我一定轉達刁大人!”
保老爺:“倩倩,後會有期!”
姑娘朝保老爺揮手,道:“保老爺,明天見!”
保太祥鑽進轎中,轎夫起轎,走了。
等保太祥的轎子走遠了,保三爺和顧大少爺才從對麵的牆角落裏走出來。
大少爺:“三爺,不曾想到讓保老爺占了先。”
保三爺:“你沒有聽到嗎?刁局長還在妓院裏沒有出來,他還沒玩夠呢!我爹,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沒法子。該應酬的要應酬,不得不陪嫖的啊!”
大少爺:“三爺,說不定你等會去玩的那個女人,就是被你爹玩過的那位呢。哈哈!三爺,你們保家真是上場父子兵啊!”
保三爺“呸呸”了兩聲,說:“大少爺,這女人嘛,來者不拒,是不是?”
大少爺沒聽清楚保三爺說什麼,含糊其詞地應著。此時,他早已心猿意馬了。剛才看見保老爺在姑娘胸脯上屁股上拍拍捏捏的動作,心裏早按捺不住了。那細嫩鮮亮的粉臉,飽滿欲出、顫顫抖抖的乳房,豐滿滾圓,翹得高高的屁股,以及那隔著衣服一捏一個浪笑的那個地方,突然讓他興奮,讓他熱血沸騰,讓他身上每處地方都像烈火一樣在燃燒,他一下子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力量,可以排山倒海,推山撼嶽,戰勝一切。他覺得前些時候被壓抑的失落情緒將在這裏發泄,使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們走進大門,剛剛送客進去的老鴇,轉身看見來了兩位年輕的公子哥,立即又笑顏地走出來,像迎貴賓一樣,將他們迎了進去。保三爺已是常客,和老鴇也是極熟的,一進門便和老鴇打笑:“胡媽,恭喜發財!”
“你帶客人多來,胡媽就生意好囉!”大少爺第一次來這煙花之地,盡管心情已十分亢奮,可表麵上仍顯得有幾分局促和拘謹。老鴇問:“這位少爺,是第一次來麼?”
“正是。胡媽要舍得拿出鮮貨給大少爺嚐嚐呢!”
“保三爺放心,鮮著呢!”老鴇說著,朝裏喊:“海棠、玫瑰,來客了!”喊聲剛落,隨著幾聲鳥啼燕曉的應聲,兩個絕色女子飄然而出。
“媽!”姑娘們到老鴇麵前,喚了一聲。
“二位少爺是闊佬,你們陪他們好好玩玩!”
“曉得了。”
兩個姑娘雙手抱懷,朝老鴇微一低身,答道。
老鴇轉身走了。
兩個佳人轉過身來,回眸一笑,秋波橫溢,早把兩個少爺的骨頭笑酥了。
大少爺一看,果然是先前陪保太祥的那名女子。
兩個女子輕移蓮步,風吹楊柳般走到兩個闊少麵前,款款地道:“少爺,先去茶樓喝壺茶,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