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3)

“今個伊人江水敢情向北流了?”

“瞎說什麼!”不二笑起來,看看外麵的天,吹熄桌旁的油燈。

英二笑嘻嘻地猴到他身邊:“我明白了,難道是緊張過度徹夜難眠?”

不二苦笑道:“別損我了,我是活了這二十年,頭一次明白‘酒醉傷身’的道理。難怪別人總說‘飲酒不醉為最高’哪。”

英二道:“原來你那麼不能喝。早知道當初便不和你慪氣,陪你一陣子,約莫會好些。”

不二笑道:“豈敢勞煩英二大人。對了,昨日裏不知後來手塚有沒有來過?”

英二奇道:“怎麼問這個?那家夥我估摸著是在逃欽犯,現在禮也送了,情也領了,叫他還來糾纏作甚?再把河村家鬧個翻天,我們又隻好到那小破租屋裏住了。——不說這個,昨個後來好些個人打聽你是否婚配啊,要不要趁現在春風得意揀個好的?”

不二佯怒道:“你若是敢給我瞎應承做媒人,看我不有的好整你!”

英二一吐舌頭,道:“不是壞事,竟然也要整我,你心是黑的嗎?男大當娶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

不二笑道:“若英二肯作個‘陪娶’,我就應承。”

英二奇道:“這世間隻有‘陪嫁’,‘陪娶’是怎麼一回事?”

不二一本正經道:“所謂‘陪娶’,便是我娶大的你娶小的,我娶小姐你娶丫鬟,我——”話沒說完早被英二一拳塞倒在地,兩人就在房間裏又打成一團。待到小童來催,這才忙忙地整理衣衫,提了劍急急出門。

這武試規製與文試不同,向來隻考三樣:一為騎射,二為兵器,三為劍術。其中劍術乃青國國術,所以地位最重。等不二與英二趕到武試考場所在的青春西北校場時,可剛巧三通鼓聲過,監考官員各各就坐,為首的一個年過半百,滿臉髭須,想就是那個佐佐部的老爹了,倒還頗有些武人風範。觀眾較文試那天還要多,一見著不二入場,都知道這便是日前才壓四座的文試頭籌,便喝起彩來。卻也有些人常看這國學考試的,都暗自裏道:“這次文試頭籌的確不同凡響,但向來文試厲害的,止會舞文弄墨,迂拙的很,到武試裏便要跌大跟頭。這個家夥看樣子也頗孱弱,不像習武之人;這初考的頭籌,也不見得是他。”

鼓響第四聲時,照常例開始比試,首先便是騎射。不二作為文試第一,按慣例要作為領射。隻見侍從牽來高頭大馬,奉上玉壺金弓,好不氣派!不二正欲縱身上馬,卻被一小廝一把拽了袖子,聽得他低聲道:“太尉差我來問解元,標靶放五十步可否?”不二一愣,心道這五十步還用射嗎?那邊那小廝見不二疑惑,忙道:“若解元嫌長,則還可以往裏縮些。太尉大人說了,這頭一箭定是要射好的。”不二心中苦笑,知道這是要討個好頭彩,可也不直恁看輕了人!難道之前的文試頭籌,都是這般不濟的?便道:“不妨事,你與我去放兩百步來。”這話可把那小廝唬個不輕,連道:“解元萬不可這般走險!便是一般考生,也止放百步的!若這頭箭射的不好,小人身家性命可全然不保!”不二笑道:“我怎會害你。不若這樣,你與我去放一百五十步,我與你三箭紅心;若不然時,我自去放兩百步,也沒得商量。”那小廝無法,隻得照做了。觀者看一上來紅心標靶便在百步開外,都暗暗吃驚。隻見不二翩然躍馬,也不打話,雙腿一夾,直竄出去。在離射點尚有五十步之遙處便挺身立馬,彎弓搭箭,一箭正中紅心。眾人見第一箭便射得如此,都叫起好來,鼓手也擂起大皮鼓助威。不二就著鼓聲撥回馬頭,馬鞭一揚,那神駒便如同得了號令,長嘶飛奔,借著這奔勢不二夾緊馬腹順勢後仰,整個人幾乎平躺在馬臀上,又是一箭穿心,那鼓聲隻是不停。到第三箭,不二幹脆放開馬韁,單腳隻在馬鐙上鉤得一鉤,整個人直鑽入馬腹下麵,在四隻馬蹄翻轉的縫隙裏扯弓扣弦,又是一箭——擂得鼓手胳臂酸麻,喊得觀眾聲嘶喉啞,那邊看靶的小兵捧著標靶飛也似地奔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真是神了!三箭穿心,箭攢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