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悍婦(3 / 3)

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的。就是抓逃犯接近尾聲的時候,狡猾的逃犯忽然靠近了楚,一把將她抓住了,將她脅持為人質。他一隻手摟著她,另一隻手用一把明晃晃的刀抵著她的脖子,逼眾人散開,並且要求必須給他準備一輛車讓他離開,否則就殺掉她。

雙方相持了半個小時,向東他們就做了讓步,全線退開,並且在山底為他準備了一輛車,但就在逃犯脅持著楚楚一步一步後退著往山下走的時候,向東卻出其不意地從一棵楊槐樹上跳了下來,腳踩在了逃犯的肩上,逃犯受到撞擊,猛地槍開了手,楚楚得空就逃脫了,這時全體幹警和中隊人員就從四麵八方擁了過來,把逃犯按在草叢裏紮上了手銬。

事情發生後,局裏領導覺得很為難,按真實情況楚楚是私自跑來的,屬於擅離職守,再說一名公安幹警被脅持,說出去也丟份兒。向東雖然機智勇敢地救出了脅持人員,可是工作沒有原則性,本來他當初就該讓楚回去守辦公室的。這些事情,想來想去領導就沒了招,暫擱了此事。誰知後來有一個小報記者叫馬建的來到了本地,他道聽途說,寫了一篇刑警隊長勇救人質的文章,將人質誤寫成了當地的一位婦女。這樣正好給了公安局一個台階。公安局索性就將錯就錯,上報材料就沒了楚而成了當地一位三十歲的叫趙小梅的年輕婦女。這樣,理所當然的,我們的向東成了人所注目的英雄。

英雄美人,我們的二十六歲的楚楚可人的姑娘深深愛上了英雄折向東,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整個兒心思全操在他身上了。她向向東發動了強烈的攻勢。

六月份的一天,折向東一個人到市裏去出差,美女楚就請了假悄悄地趕到了市裏和他幽會了。孤單他鄉,美麗的同事,多情的女人,折向東當然敵不過此份情意,兩人就把那事兒做了。激情過後,在淡淡的慵懶中,小芳這種年齡的女人還是有些天真了,她爬在向東胸前,夢囈著說,這一輩子非他莫嫁,她願意和小芳公平競爭。她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就撲在折向東的臉上。一聽見老婆小芳,向東就心裏沒了底,感到一陣後怕,情緒變壞了,心中直後悔自已今個真是有點意氣用事了。

他苦笑著說:“你呀,和我老婆一樣單純。”

“單純不好麼?”美女問。

“好啊,我就喜歡單純的女人。”折向東應付著說。

兩人幽會的事很快人們就知道了,先是在公安內部傳,緊接著折向東老婆小芳也就知道了。好個小芳,瞅一個向東下鄉的時間,利用上班時間趕到了刑警隊,找到了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個美女結結實實地吵了一架。麗那裏是小芳的對手,這些天來她還在認真考慮講道理呀愛情呀公平競爭呀,可還沒等得她明白過來,臉上就被身手利索的小芳抓了幾道血淋淋的指甲印。這時別的幹警就來了,拉著小芳,小芳邊哭邊罵,非要跟她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最後一位副局長就出麵了,指揮兩個幹警將拉出去,小芳邊哭邊罵,死活不走。後來,臨危受命的兩名幹警就和脅持人質似的,一人架著小芳一個胳膊,將她拖出了公安局的大門。好個小芳,充分繼承了她母親的潑辣的個性,一時罵得興起,就在公安局的樓下跺著腳又罵了一個時辰才罷口。

向東聽得這事,當天就從鄉下趕了回來,她將小芳恨恨臭罵了一頓,晚上又拿些禮當給領導道歉去了,誰知在領導家剛坐下沒多久,他的鄰居就打來了電話,小芳在家裏喝了老鼠藥。

局裏對這件事的態度很明朗,對這起辱罵公安使公安局威風掃地的當事人絕不姑息,並迅速開會做出了處理。首先撤了折向東的職,把他調到法製股當一般幹事去了。楚呢,被調到一個叫臥底的鄉鎮派出所去了。

這些事總能給小縣城的人增添許多茶餘飯後的話題,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街談巷議的。不過經得這事,折向東也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婚姻了,唉,幹脆離了算了,反正鬧到這份上了,楚楚還是姑娘家,以後怎麼嫁人啊?自己又聲名狼藉,幹脆破罐子破摔吧。於是,他置老爸老媽的話不顧,砸鍋賣鐵地要跟小芳離婚了。

等得小芳出院,折向東就準備了許多話,當他轉彎抹角地說清離婚這個意思後,小芳隻說了一句話“看把你美的,死都要跟你死在一搭”。這句話關斷了一切,折向東所有準備的話都在嘴裏打著轉,什麼也說不出來。到這時他終於明白,其實,每個人的個性是永遠改變不了的。

但離婚這件事,打起了這個塵土,折向東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的。他就來了另一招,等小芳不在的時候偷著拿了幾件自己的換洗衣服,然後悄悄地和美女楚楚租了一間房子。從此倆人就暗地裏住到一塊了。折向東每天也不再回先前那個家了。

幾天過去了,小芳沒有來找她,一切都安安靜靜的,然而,在每天夜裏,在那個惹人憐愛的姑娘睡著之際,折向東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在慶幸這一天相安無事的同時,他又提心吊膽的,總覺得這些事就象一隻拉滿的弓,箭就在弦上,是隨時都有可能向他射來的。

終於更令折向東意想不到的事情在一天夜裏發生了。這天晚上,鄰居聽到折向東家裏傳來了爆炸聲,就砸開門衝了進去,在一片煙霧中救出了已昏迷的小芳跟她的女兒小靜。到向東知道的時候,這兩個人已在一個病房的兩張床上,都插著氧氣呢。

原來,這天晚上,小芳待兒子小征熟睡後,關死了門,關死了窗,然後就在房間裏很安靜地點了一把火。火苗漸起,滿屋裏都是滿煙,七歲的兒子就驚醒過來了,一邊咳嗽一邊哇哇地哭,小芳咳嗽著一把將孩子死死地抱在懷裏,就那麼蜷縮在床上,看著大火在熊熊燃燒。先是家具著了,劈裏吧啦的,緊接著火燃燒到了床上,濃煙四起。但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轟隆一聲爆炸聲,她們倆一下子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原來是家裏的煤氣罐爆炸了,好在煤氣並不多的,爆炸並沒有傷及到兩人,隻是將她們震昏了過去。而家裏的狗則當場被炸死了。

鄰居聽得聲響,就砸開了門,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小芳與女兒。

在醫院裏,躺在病床上,醒過來的小芳看見折向東正坐在床頭,垂頭喪氣地籠拉著腦袋,她愛撫地伸出手來摸著他的手,五指小心翼翼地來回摩挲著。小東的手皮膚柔軟,光滑細膩,在燈光泛著柔和的光。在來來回回的撫摸中,小芳感覺到向東手背有根血管在微妙地跳動著。

她睜著一雙大眼,柔情地望著向東的眼睛問他說:“還離麼?你”。

幾年後的一天,報載:某縣一公安副局長早上開會時,老婆趕到會場,當場指著一名叫閏楚的女幹警罵了一頓,說這位已婚女幹警勾引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男人有兩性關係,會散後,該局長不堪侮辱,舉槍自殺。一時傳為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