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猛張飛怒鞭郵督(2 / 2)

這縣吏倒是好人,知劉備此番在劫難逃,隻得僥幸行事了。於是,找了位頗有名望的老人,告知此事,要他邀上鄉裏,去督郵那為劉備求情。老人感劉備之德,更懼後繼者擾民,就叫上幾十位老人,求見督郵。誰知,這督郵非但不見,反遣手下亂棍打出。

張飛昨夜聽了劉備的訴說,隻覺心頭怒火中燒。無奈,劉備不允他生事,隻得揮拳擊天、抬腳跺地。一大早,他見劉備出去,本想和他去看個究竟,又怕臨事時控製不住自己。一時興起,就乘馬到了城外,尋家酒店,端碗喝悶酒了。這時,他正乘馬從驛站前經過,見五六十個老人,皆在門前痛哭。問清了緣故,張飛睜圓環眼,咬碎鋼牙,滾鞍下馬,揮手撥倒門人,闖了進去。

張飛直奔後堂,見督郵正坐在廳上,悠哉品茶。縣吏則被綁倒在地,幾個壯漢正舉棍欲打。原來,督郵從老人口中得知乃縣吏指使,便誑他前來,欲泄此忿。張飛一見,惡從膽生大喝一聲:“賤賊!認得張翼德嗎?”督郵乍見這黑麵煞神,魂魄皆飛,一言未發,已被張飛揪住頭發,扯了下來。手下人見來者不善,隻恨爹媽少生兩條腿,四下逃開了。張飛扯督郵出了驛站,將他橫在馬上,就往住處奔去。

半路上,張飛想到劉備必放此賊,那挨責備不說,自己心裏憋著的這鳥氣也沒處出。事已做出,索性就做大點,也博個痛快。於是,掉轉馬頭,朝縣衙奔去。到了縣衙,將督郵縛在衙前的拴馬樁上,本想揮拳踢腳,又慮這賊人受不了拳腳。扭頭四下看看,也就一株柳樹,就上前攀下枝條,朝督郵兩腿上用力鞭打。一連打折柳條十幾枝,痛得督郵賽屠豬般嚎叫。

“長臂兒”正在住處苦思冥想,忽聽到門外有人喧鬧。他出門一問,手下人說道:“張將軍綁一人在縣前痛打。”他情知不妙,忙趕去縣衙。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正是督郵。督郵一見到他,悲聲哀求:“劉將軍,救救我吧!”劉備一聽,急忙喝道:“住手!”就要為督郵鬆綁。

這時,旁邊轉出了關羽,攔住了他,說道:“大哥,你立下了多少大功,也就做了個縣尉。這也罷了,可如今還要受這等小人侮辱。不如殺了督郵,棄官歸隱江湖。別說圖謀遠大前途,至少不受這窩囊之氣。”

“長臂兒”想想,事已至此,萬般無奈了。於是,叫人取來印綬,掛在督郵的頸上,厲聲斥責道:“你這害民之賊,本該一刀砍了,現暫且饒你小命。我繳還印綬,從此去矣。”

督郵回到定州,將此事稟告太守。太守行文,上報省府。於是,省府四處通緝,差人捕捉。劉備此時已成朝廷罪犯,也就沒法在鄉間逍遙了。那丟官之事,雖因張飛而起,但朝廷已有詔書,列在冊中,隻是早晚之事,他自然不責備張飛。可現在,弄得寢食不寧、四下逃匿,他想不怪都難了。無奈,張飛本是為他出氣,關羽又夾在其中,他隻能牙脫了往肚裏咽,至多也就是個長籲短歎了。

關羽倒是有個去處,那就是他當年藏身的江湖。他勸劉備入江湖,那也有番作為的。劉備不肯,怎說江湖也就是個草頭王的勾當,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萬般無奈中,劉備想到了劉恢。這人倒是個憨實的人。當年,劉備和他談及“帝胄之後”的話題,他感歎不已,說是都是漢室宗親,當念個血脈之情。

於是,“長臂兒”率關、張二人往代州投靠劉恢。劉恢果然是個守信之人,收留了三人,將他們藏匿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