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藝怕刻苦,還有受苦時在後處世以忠厚人為法。傳家得勤儉意便佳處事要代人作想。讀書須切己用功處事要寬平,而不可有鬆散之弊持身貴嚴厲,而不可有激切之形處事有何定憑,但求此心過得去立業無論大小,總要此身做得來愁煩中具瀟灑襟懷,滿抱皆春風和氣昧暗處見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川學海而至海,故謀道者,不可有此心莠非苗而似苗,故窮理者,不可無真見常人突遭禍患,可決其再興,心動於警惕也大家漸及消亡,難期其複振,勢成於因循也常存仁孝心,則天下凡不可為者,皆不忍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一起邪淫念,則生平極不欲為者,皆不難為,所以淫是萬惡之首常思某人境界不及我,某人命運不及我,則可以自足矣常思某人德業勝於我,某人學問勝於我,則可以自慚矣成大事功,全仗著赤心鬥膽。有真氣節,才算得鐵麵銅頭成就人才,即是栽培子弟。暴殄天物,自應折磨兒孫程子教人以靜,朱子教人以敬。靜者,心不妄動之謂也敬者,心常惺惺之謂也。又況靜能延壽,敬則日強為學之功在是,養生之道亦在是。靜敬之益人大矣哉,學者可不務乎?
世風之狡詐多端,到底忠厚人顛撲不破末俗以繁華相向,終覺冷淡處趣味彌長世之言樂者,但曰讀書樂、田家樂可知務本業者,其境常安古之言憂者,必曰天下憂、廊廟憂可知當大任者,其心良苦士必以詩書為性命。人須從孝悌立根基士既知學,還恐學而無恒。人不患貪,隻要貧而有誌事但觀其已然,便可知其未然。人必盡其當然,乃可聽其自然事當難處之時,隻讓退一步,便容易處矣功到將成之候,若放鬆一著,便不能成矣勢利人裝腔作勢,都隻在體麵上鋪張,可知其百為皆假虛浮人指東畫西,全不向身心內打算,定卜其一事無成十分不耐煩,乃為人大病一味學吃虧,是處事良方數雖有定,而君子但求其理,理既得,數亦難違變固宜防,而君子但守其常,常無失,變亦能禦奢侈足以敗家,慳吝亦足以敗家奢侈之敗家,猶出常情,而慳吝之敗家,必遭奇禍庸愚足以覆事,精明亦足以覆事庸愚之覆事,尤為小咎,而精明之覆事,必見大凶舍不得錢,不能為義士。舍不得命,不能為忠臣守分安貧,何等清閑,而好事者,偏自尋煩惱持盈保泰,總須忍讓,而恃強者,乃自取滅亡守身必嚴謹,凡足以戕吾身者,宜戒之養心須淡泊,凡足以累吾心者,勿為也守身不敢妄為,恐貽羞於父母。創業還須深慮,恐貽害於子孫善謀生者,但令長幼內外,勤修恒業而不必富其家善處事者,但就是非可否,審定章程而不必利於己山水是文章化境。煙雲乃富貴幻形身不饑寒,天未嚐負我學無長進,我何以對天?
神傳於目,而目則有胞,閉之可以養神也禍出於口,而口則有唇,闔之可以防禍也生資之高在忠信,非關機巧。學業之美於德行,不僅文章盛衰之機,雖關氣運,而有心者,必責諸人謀性命之理,固極精微,而講學者,必求其實用儒者多文為富,其文非時文也。君子疾名不稱,其名非科名也人品之不高,總為一利字看不破學業之不進,總為一懶字丟不開人犯一苟字,便不能振。人犯一俗字,便不可醫人得一知己,須對知己而無慚。士既多讀書,必求讀書而有用人皆欲貴也,請問一官到手,怎樣施行?
人皆欲富也,且問萬貫纏腰,如何布置?
人皆欲會說話,蘇秦乃因會說話而殺身人皆欲多積財,石崇乃因多積財而喪命人之生也直,人苟欲生,必全其直貧者士之常,士不安貧,乃反其常人之足傳,在有德,不在有位。世所相信,在能行,不再能言人知佛老為異端,不知凡背乎經常者,皆異端也人知楊默為邪說,不知凡涉於虛誕者,皆邪說也人生不可安閑,有恒業,才足收放心日用必須簡省。杜奢端,即以昭儉德人生境遇無常,須自謀一吃飯本領人生光陰易逝,要早定一成器日期人雖無艱難之時,要不可忘艱難之境世雖有僥幸之事,斷不可存僥幸之心人心統耳目官骸,而於百體為君,必隨處見神明之宰人麵合眉眼鼻口,以成一字曰苦,知終身無安逸之時人稱我善良,則喜稱我凶惡,則怒此可見凶惡非美名也,即當立誌為善良我見人醇謹,則愛。見人浮躁,則惡此可見浮躁非佳士也,何不反身為醇謹自奉必減幾分方好。處世能退一步為高自己所行之是非,尚不能知,安望知人古人以往之得失,且不必論,但須論己自家富貴不著意裏,人家富貴不在眼裏,此是何等胸襟!
古人忠孝不離心頭,今人忠孝不離口頭,此是何等誌量!
自虞廷立五倫為教,然後天下有大經自紫陽集四子成書,然後天下有正學子弟天性未漓,教易入也,則體孔子之言以勞之,勿溺愛以長其自私之心子弟天性已壞,教難行也,則守孟子之言以養之,勿輕棄以絕其自新之路紫陽補大學格致之章,恐人誤入虛無,而必使之即物窮理,所以維正教也陽明取孟子良知之說,恐人徒事記誦,而必使之反己省心,所以救末流也作善降祥,不善降殃,可見塵世之間,已分天堂地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可知庸愚之輩,不隔聖域賢關最不幸者,為勢家女做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