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魯在百日維新前後,與康、梁等維新派關係十分密切,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小的。他不僅多次代康有為呈遞變法奏章,而且康有為當時不便講,或不敢講的許多話,都通過宋伯魯之口講了出來。譬如,效法泰西上下議院之製,設立議政處、立法院等建議,即由宋伯魯提出。又如,頑固派企圖借赴上海辦報,將康有為排擠出京師。宋伯魯即於五月二十九日提出“官報宜設京都”的主張,與守舊勢力針鋒相對。維新派要開懋勤殿,宋伯魯便帶頭上折提出“請選通才以備顧問”的建議,並首先推薦黃遵憲、梁啟超等人參與其事。
宋伯魯與維新派之間這種密切合作的關係是始終如一的。戊戌七月之後,新舊兩黨矛盾已極度尖銳。守舊勢力十分猖獗,京師氣氛極為緊張,宋伯魯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同康有為交往更加密切。他於七月二十八日代康有為遞上了彈劾“昏老悖謬、阻抑新政”的兩廣總督譚鍾麟和廣東省臬司魁元,主張用李端?、陳寶箴等傾向維新的大員取而代之。直到政變前夕,他還和楊深秀等人同往康有為住處慰問。戊戌八月初六日慈禧頒布了訓政詔書,宋伯魯還代維新派遞上了最後一個奏折,痛陳列強“眈眈環視,旦夕宰割”,要光緒皇帝采取緊急措施,重用康有為以挽危局。
第六節 新舊兩派大鬥法,帝後各自心如鏡
光緒心中沒底,維新人士心中也沒底,因為老佛爺西太後一直保持著沉默。
慈禧太後不聽則已,一聽則臉色為之一變,勃然大怒。
剛毅用嘶啞的哭聲向慈禧太後請求說:“太後如再不出麵阻止皇大清的江山就完了。”
在慈禧策劃政變的同時,康有為也在密謀采取果斷措施,組織力量包圍頤和園,捕殺慈禧。
京、津一帶風聲鶴唳,氣氛日益緊張。
英領事當眾聲稱“最毒不過婦人心”,威嚇如有廢帝之舉,“中國必紛亂,各國不能默爾”,英國可以在一周內從印度調兵30萬來華。
慈禧帶著光緒自西安回宮,光緒又在瀛台孤單寂寞地度過了七個年。
後台陰謀
在整個維新變法運動期間,一直有一個巨大陰影籠罩著,給人以不祥之感。光緒心中沒底,維新人士心中也沒底,因為老佛爺西太後一直保持著沉默。最高統治者不發出明確的指令,使變法的舞步跳得有些亂,終於步履匆匆地跨入了最後的一百天。百日維新算是打到了太後的門前,西太後終於要出場了。
維新變法活動在甲午戰後風起雲湧,已有數年,深居頤和園的西太後並非不知,但卻一再冷眼旁觀,並無動作。這個老婦人對政治並無成見,一心關注的隻是權力,隻要大權在握,便由得光緒他們去鬧,等到時機成熟,再來一網打盡。
還在德國強占膠州後不久,一天光緒皇帝到頤和園去朝謁慈禧太後,慈禧太後指責光緒皇帝說:“九列重臣非大故,不可棄;今以遠間親,新間舊,徇一人而亂家法,祖宗其謂我何?”
光緒皇帝泣諫道:“祖宗若在今日,其法必不若是,兒寧壞祖宗之法,不忍棄祖宗之民,失祖宗之地,為天下後世笑也。”
慈禧太後沒有同意光緒皇帝的要求,但也沒有堅決表示反對。這使光緒皇帝感到有一線的希望。同時由於恭親王的去世,減少了一個對光緒皇帝製約的因素,也給光緒皇帝發出了一個信號,他感到改革的時機已到,康有為的奏折一上,則起了加速的作用。於是光緒皇帝決意變法,他感到與其坐聽慈禧太後之縱肆守舊,地必盡割,而國必偕亡。與其亡國為軹道之降,煤山之續,既喪國辱身,又貽謗千古,不如冒險而變法,成功則可望收政權而保國土,不成也可大開民智,而待之將來,中國或可存一線生機。於是光緒皇帝下定決心與慈禧太後攤牌較量,他先將徐致靖所呈康有為的奏折送頤和園請慈禧太後禦覽,隨後又讓代替恭親王處理朝廷日常政務的慈禧太後的親信慶親王奕?轉告太後:“太後如果不給我事權,我寧願退讓此位,不能為亡國之君。”
慶親王來到頤和園,將光緒皇帝的話轉告慈禧太後。慈禧太後不聽則已,一聽則臉色為之一變,勃然大怒,厲聲說道:“他不願坐此位,我也早已不願他坐了。”慶親王即勸道:“太後何必與皇上動怒,聖體安康要緊。不如由皇上去辦,等辦不出模樣時再說。”慈禧太後一聽,此話也有道理,不如以退為進,冷眼旁觀,等待時機成熟,再來整頓局勢。
慈禧太後也感到自對日戰敗以來,國勢日益阽危,國內對清王朝不滿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讓光緒皇帝搞一些改革,也可緩和一下國內的不滿情緒,於是她同意放權,讓光緒皇帝去進行變法維新。
慶親王帶回慈禧太後的口諭:“皇上欲辦事,太後不阻也。”
慈禧太後態度的轉變,使光緒皇帝感到十分意外,但他毫不懷疑太後有什麼陰謀圈套,以為她終於想通了。於是光緒皇帝立即召集翁同(等大臣商議如何進行變法改革事宜。
6月9日光緒皇帝到頤和園向慈禧太後請安,當麵向慈禧太後提出明定國是,實行變法新政的要求。慈禧太後說:“如果可以致富強者,兒自為之,吾不內製也。”於是光緒皇帝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次日即令翁同(起草明定國是詔書,速交太後審閱。
早在光緒皇帝宣布明定國是詔以前,頑固守舊派大臣已經聞到了變法的氣息,於是紛紛乞求慈禧太後保護他們。6月8日慶親王、榮祿、剛毅到頤和園朝謁慈禧太後,他們向慈禧太後哭訴了光緒皇帝的“任性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