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心裏一沉,看來燕王分明是看見他了嘛,那怎麼不揭穿他,還讓他去侍夜?

他好不容易弄懂了月蘭所說的侍寵是什麼意思,這個侍夜也肯定不是好東西。

才不去。打死也不去。

幸好這寧香公子似乎跟他有同樣不滿,寧香抱著燕王手臂道:“王上,寧香等了這麼久才得到您陪我的時間,難道要讓人來妨礙我們不成?”

“怎麼會妨礙呢?”燕王語氣堅決,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角色,哪容得別人抗拒。但寧香的確對這個人心懷戒心,不宜讓他們接觸太多:“也罷,待熄了燭便讓她退下便是。”

這件事就這麼被兩個人板上釘釘了,柳於陣因為不能說話,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他把頭壓得低低的,隻看這混球搞的什麼古怪,非要讓他去不可。

待寧香回房後,燕王命人放下肖子配,被打得一身傷,子配畢竟還很年輕,鞭子抽上去看起來傷勢不重,可實際上這些淤青的地方都是沉重的內傷。

於陣最看不慣這種沒道理的體罰,情急之下就要去扶站立不穩的子配。偏是這個時候,燕王與他擦肩而過,耳語道:“你若敢靠近肖子配,本王便立即解除他的職務。柳於陣,你最好乖乖的跟著本王不要亂走,你的行為牽係的不止是你一個人的性命而已。”

“你威脅我?”柳於陣終於無法容忍,他簡直煩死這個燕王了,好像沒做出什麼能讓他很氣憤的事情來吧!如果是在生氣他欺負了寧香公子,那衝著他來不就行了,犯得著對他身邊的人動手嗎?而且,除了隊長,沒人能威脅他。

柳於陣眼角流露的不爽直接投入燕王眼簾,這是憤怒的神色,嗬,柳於陣是什麼時候學會對他憤怒的?

燕王愣了愣,卻彎起嘴角不作答,正要寧香公子的身影去時突然發現柳於陣的腿袒露了出來,不覺氣血頓時湧到一處,那細白修長的腿,他曾撫摸過無數次,卻沒有哪一次如今天這般一遍遍讓他獸血沸騰。“柳於陣!”他低吼。

柳於陣被他這聲咆哮嚇了一大跳,好似他踩到地雷了一樣,急忙轉頭看他:“又怎的?”

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英俊威武的形象,燕王始終是這裏所有人的焦點,他不能斥退別人跟柳於陣說話,但卻對別人都望著這條美腿十分百分萬分介意!“你是怎麼穿衣裳的,不把這身東西換了,本王讓這裏所有的人都自挖雙目。”

“欸,你!”柳於陣無法忍受他的無理取鬧,瞪著眼睛,擺出比剛才更猥瑣的表情來,簡直有要將燕王踹飛的衝動,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他才小聲說道:“你有病嗎?為什麼總是針對我?我穿衣服不對了你也管,你是我老媽嗎?”

“什麼……?”

柳於陣才不管那個神經病燕王,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嗑藥了,趕緊來個人給他洗洗胃啊!啊!雖然燕王針對的並不是他,而應該是柳丞相才對,他不是柳丞相。

直到遠遠看著他們把肖子配扶著送上馬車,柳於陣才心滿意足地往寧香公子的寢室走。

這安寧閣雖然完全不能跟王上寢宮媲美,但可比他剛重生時的那個冷宮強上百倍。夕陽最後的餘輝被濃密的林蔭遮掩,安寧閣比外麵更早入夜。隻容兩人並肩通過的曲折長廊上,宮女們領著他前往寧香公子的寢宮。

廊道外麵種滿了好似薰衣草一樣紫色的花朵,莖幹又細又長,約有半身多高,香氣怡人。

柳於陣不懂什麼浪漫,但是能夠倒在濃密的花叢中安心睡一覺,卻是他從入伍以來唯一的夢想,忍不住就多望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