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少年人四處閑逛，人好多，好多漂亮的房子，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姑娘和男孩子。
這是個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們找間客棧住下，少年人吩咐她去洗澡換衣服，點菜時，又問她喜歡吃什麼，給她好多肉，他待她，真的好好。
她忽然好想哭，她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多，吃相邋遢，惹的旁邊的人不斷的圍著她看。
少年人看到她的吃相，麵色有些不自在，但他什麼都沒說，她抬起頭的時候，他又溫和的微微笑。
晚上，少年人便吩咐人把飯送到房間吃，對她說，外麵人多，怕遇到壞人。
她覺得這個哥哥人又俊郎，又溫和又懂得好多，並且對她好好好好。
她的哥哥好棒。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少年人對她說，再有半個月，他們就可以到家了。
那一天，他們到達一個小城，少年人帶她前去拜訪一位長者。
長者住在一個幽雅的院子，有一個美麗的女兒，少年有些癡迷的看著那美麗的少女，不能自己。
長者看著他，隻是淡淡的，“慕容公子，你知道的，小蝶已許配人家，不管你籌到多少錢，她都不會嫁你，我今天破例讓你們見一麵，隻是念在你是我的學生，希望你好自為之。”
少年人麵孔蒼白，那小蝶的美麗女子走過來，說，“對不起，我以前愛過你，但是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該過去的都過去，慕容公子，保重。”
美麗少女已經離開，少年人雙目呆滯，很痛苦。
傭人這時走過來，拿著斧頭，趕他們走。
那管家模樣的人尖聲尖氣的，“慕容公子，你也是讀書人，還請自重，莫讓我們這些下人動粗，你這身細皮嫩肉可經不起折騰。”
她看他們欺負少年，隻覺得內心跟著非常難受，揮揮拳頭，狠狠的說，“不準你們欺負我哥哥。”
她還要說什麼，少年人卻揮手阻止她，隻是昂首走出去，遙遙的，他對著那屋子說，“我慕容少華總有一天會血洗今日之辱！”，他的聲音冷冷的傳進那房子，麵孔扭曲的他顯示著無限的決心。
回到客棧，他們收拾細軟，連續趕路。
少年人的麵孔無疑是很落寞而痛苦的，一路上，他什麼話都沒有，到晚上，他們再次露宿荒野。
她開始還很憂鬱，害怕唯一的哥哥會像她一樣自殺，但是，他一直很平淡的樣子，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她安心睡下。
直到半夜，她被他的哭泣聲驚醒，是的，他在哭，哭的很傷心很傷心，一邊哭，一邊喝著酒，“為什麼你會這麼待我？難道因為我窮麼？”
她怯怯的，“哥！”
少年的雙目已呈赤色，“妹妹，為什麼她不愛我，她不愛我？”
越哭越傷心，她跟著也傷心起來，口裏不由的，忽然說，“哥，我愛你！”
一開口，才大吃驚，少年也被她的話呆了一呆，她小心翼翼的，接著說，“哥，我……我可以愛你嗎？”
少年忽然嚴肅的說，“妹妹，你真的愛我？”
“真的。”
“你不嫌棄我家窮？”
“哥，不會，我永遠不會！”
少年人歎了口氣，忽然說，“妹妹，你做我未婚妻吧！”
“哥，真的嗎？你說真的嗎？”
“真的！”
在朦朧的月光下，少年握著她的手，“妹妹，我想看看你。”
“哥，可是我很醜。”
“什麼？你說哥是俗人麼？”
“哥！”，少女哭的好開心，“哥，哥！你對我真好！”
少年掀開少女的麵紗，因是早有準備，又心死，美醜對他已沒有關係，雖然嚇一跳，但隨即鎮定下來，“我看了我未來的妻子了，好了，妹妹，我們早點睡，明天好趕路。”
第二天，少女收起了麵紗，當然，她的心無疑是飛揚而快樂的。
少年對她說，“妹妹，你的心靈是世界上最美的，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為著那句話，她掀掉了麵紗。
一路上，隻要有行人，都不斷盯著他們看。
開始的時候，少年對她還好，一直耐心的聽她說話，她是一隻快活的小鳥，她說，她以前抓過多大多大的魚，她說，她會做農活，會種地，會燒飯，會洗衣，她說她村子裏的誰和誰打架，還有吵架，吵些什麼。
少年很沉默，一直都是她在說。
偶然，少年歎息，隻自言自語的說，“歪瓜劣棗，便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