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是無罪的。”
“我希望你現實一點。”瑪麗說完,就站起身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離開庭時間隻差五分鍾了,律師麥克·本奇還沒有出現。嘉雯焦灼不安起來了,她盯著牆上的鍾,還有四分鍾、三分鍾、兩分鍾……她的呼吸越來越緊張了。如果麥克再不出現,她的清白,她的自由,也許還有她後半生的身心健康,都可能葬送在這個品味低俗而又毫無同情心的女律師瑪麗手上了。
離開庭還有一分鍾,法庭的正門被打開了,一個長相酷似哈裏森·福特的男人走了進來,隻是他比哈裏森·福特年長一些,頭發全白了,但他的個頭比哈裏森·福特更高。當他邁著大步走進法庭的時,她隻覺得寬大的法庭突然變得狹小了。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質地極其考究的西裝,襯著雪白的襯衣和銀灰色的真絲領帶,看上去莊重而高雅。
“我是麥克·本奇。”他走近她,握了握她的手,“我昨天去辛頓監獄找你,但你已被搬到了太陽城監獄。”
“謝謝你今天及時趕到。”
“我了解了一下你的案情,因為既涉及聯邦法院,又涉及移民局,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現在我們時間有限,長話短說,如果你要我接手你的案子,你的全部費用要一萬五千美元。”
嘉雯已打聽到,如果克裏斯蒂的普通律師接手她的案子大約隻要收七八千元,但她畢竟經營過生意,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討價還價,什麼時候絕對不可以討價還價,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說:“沒有問題,就這麼定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麥克是出色的,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看重出色的人。如果一個出色的人替她辯護,即便輸了,她也心甘情願,當然她渴望贏。在法庭上的輸贏與賭場裏的輸贏不同,在賭場裏輸了錢,離開了賭場還可以再賺,但是在法庭上輸了,一個犯罪記錄就會像一個陰影跟隨自己一輩子。她不可以輸,她在維卡的自殺監視室對自己發過誓了,她要清清白白地走進監獄,清清白白地離開。
在一聲短促的鈴響之後,法庭內所有的人都站起來了,身穿黑袍的女法官米歇爾出現在法庭上。米歇爾落座之後,就把嘉雯和律師瑪麗叫到自己麵前,這時嘉雯立刻舉起手請求提問。
米歇爾問:“舒女士,你有什麼問題嗎?”
“尊敬的法官,我可以請求換律師嗎?上一次上庭時我不知道應該找誰做我的律師,但現在我找到了。”
“這我可以理解。”
這時麥克走到法官麵前:“尊敬的法官,我是麥克·本奇,受當事人嘉雯·舒的委托接手她的案子。我請求法庭允許我擔任舒女士的律師。”
米歇爾微微笑了:“我知道你是誰,你的要求被批準了。”
嘉雯聽喬瑟夫提起過,麥克曾在南德州高級法院做過十幾年的政府律師,和米歇爾大約共事過十年,退休後才自己開業,所以當米歇爾見到他時麵露微笑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來我在這裏是浪費時間了。”瑪麗說,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滿。
“你可以走了。”米歇爾對瑪麗說。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嘉雯對瑪麗說,暗自慶幸自己不必再聽她那一套“隻判三年”的安慰了。
“尊敬的法官,由於我在開庭之前沒有找到機會和舒女士見麵,我請求推遲今天的保釋庭,給我一些時間了解案情。”麥克說。
“好吧,”米歇爾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日曆,“就推遲到下星期一下午兩點吧。”
“對不起,法官,下星期一我要代表我的另外一個客戶到路易斯安納出庭。”
“看來你比我還忙,”米歇爾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下星期五下午兩點鍾怎麼樣?”
“很好。”
“那就定在下星期五下午兩點。”
嘉雯被警衛帶出了法庭,關進了候審室。過了一會兒,一個法警把她帶到一間窄窄的會客室。會客室被一道玻璃牆分成了兩半,麥克坐在玻璃牆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