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旁站立著的王信大笑道:“陳將軍莫慌,既然今日我冒死前來,那便說明大匈奴冒頓單於願出兵相助將軍。”
陳豨轉身看向王信驚訝道:“匈奴不是已和我漢國和親了麼?”
“冒頓單於乃一代英主。”王信笑道:“漢國區區和親小計,豈能瞞我匈奴?冒頓單於已然言明,若陳將軍決意起事,匈奴即派麾下能征之士兩萬相助。到時漢國滅亡,匈奴自會讓將軍來坐這中原皇帝之位。”說著,王信冷笑一聲:“將軍豈有意乎?”
聽到王信這番話,陳豨心中忽然為死去的劉敬感到心寒。劉敬屍骨未寒,代郡瘡瘠未複,這些匈奴人就想著再次南下,當真可惡也。
眼見陳豨還在猶豫,張春等人慌忙稟道:“郡守一時遲疑,必害代郡全城百姓!”
王信上前一把抓住陳豨手腕道:“淮陰侯韓信都願響應將軍,將軍還遲疑什麼!”
此言一出,陳豨大驚,他雙眼瞪著王信道:“你從何得知?”
王信冷冷一笑:“我從何得知陳將軍不必多問。不過,將軍請想一想,連在下都知道的事,長安那邊會不知道麼?將軍不懼生死,寧作忠臣,不願舉事。可到時不但將軍一死,還會連累到淮陰侯,將軍可否想過?”
陳豨仰頭長歎一聲,一把將佩劍向下用力紮進地麵,背過身去,一拳捶在桌案上,痛哭不已。
高祖十年,公元前197年。陳豨自立為代王,與部下張春等人在代地起兵。剛剛平靜下來的漢帝國,再一次卷入烽煙之中。
淮陰郡,淮陰侯府,密室。
韓信獨自一人在密室中不斷的來回踱步,兩隻手不斷的揉搓著。
“恩公。”尉官呂冰快步跑進來。
韓信忙轉過身問道:“情況如何?”
呂冰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遞與韓信道:“恩公,請先看書信,還有幾句口信,陳將軍再三交待要等恩公看過書信之後再說。”
韓信忙接過書信,在燭光下展開看罷,忙抬頭問道:“口信是什麼?”
呂冰忙將碗放下,抹了抹嘴角上的茶水道:“陳將軍說現在已得到匈奴人的支持,匈奴起兵兩萬相助。望恩公這邊也盡快開始部署。”
韓信眉頭一緊:“怎麼還有匈奴攙和進來?”
呂冰搖了搖頭道:“小人也不清楚。”
“哎,陳豨糊塗!”韓信長歎一聲:“匈奴人無信無義,若無所圖怎會情願出兵兩萬相助?”
呂冰沉下頭想了想道:“匈奴相助,也未必是件壞事。代郡現在狼狽不堪,郡內隻能勉強湊夠一萬士卒。”
“這不是兵多兵少的事。”韓信眉頭緊鎖道:“若陳豨起兵舉事,以皇帝的性格,必然惱羞成怒,一定會親率大軍去討。到時長安隻留皇後和太子鎮國,皇城之中必然兵力空虛,到時我率軍突襲長安,大事必成。”說著,韓信將書信放在燭火上,一邊看著書信化為碎屑一邊道:“可現在卻又攪進了匈奴人。哎,陳豨終究無謀啊。”
呂冰緩緩點了點頭:“可如今陳將軍已然起兵了。恩公,咱們該當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韓信看向呂冰小聲道:“你現在率我那五百近衛去郡兵大營內,按先前所定計策行事。”
呂冰忙道:“那恩公一會獨身一人,豈不危險?”
韓信搖了搖頭道:“不,最危險的是你。”說著,韓信上前拍了拍呂冰的肩膀道:“現在外麵是什麼時辰?”
呂冰回道:“子時左右。”
韓信緩緩點了點頭道:“夜深了......好啊。深夜時分,正是陰謀之時啊。我現在要去見那個門客蒯通一麵。”說著,韓信從袖中拿出一封詔書道:“你馬上帶上這個,然後去郡兵大營內調軍。成敗就在你身上了,你快去吧。”
“諾!”
深夜,淮陰郡兵營。
淮陰盡管不大,但整個淮陰也有兩萬精銳郡兵。呂冰快步走出淮陰侯府,點上五百名近衛,各騎上一匹快馬,勒轉馬頭直奔淮陰郡兵營而去。已經深夜時分,軍營之內早已一片靜謐。營前哨塔上的哨兵遠遠看到五百騎飛奔而來,哨兵忙挑起燈籠高喊:“來者何人?膽敢深夜闖營!”
呂冰勒住馬頭仰頭高喊道:“在下淮陰侯尉官呂冰!淮陰侯命下官前來傳達聖旨!有皇帝聖旨在此,還不快開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