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將官們忙將聖旨互相傳來看,確是有方方正正的玉璽大印在上麵蓋著。騎督將忙將聖旨雙手遞於都尉道:“將軍,此旨確有玉璽大印,將軍不可抗旨。”
都尉接過聖旨,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細看罷,將聖旨一合:“待我奏報聖上,再行定奪。”
“大膽都尉!”韓信忽然一聲怒喝:“聖旨在此,爾敢不遵?分明是謀反!”說著,他轉頭一看呂冰:“還等什麼?”
呂冰一把抽出腰刀,一刀向都尉揮去,刀光一閃,隻在轉瞬之間,都尉一聲大呼:“韓信謀逆,眾將勿從!”話音還未落下,鮮血早已濺出,人頭已滾落在地。
“啊!”帳內眾將官還未待反應,都尉的無頭屍體早已噗的一聲倒在地上了。呂冰一刀指向在帳諸將:“前線戰事吃緊,淮陰都尉有意抗旨不尊,分明是與陳豨勾結作亂!”眾將官慌忙跪下。韓信下令道:“淮陰都尉有意怠慢聖明,實乃謀逆,本帥先將其斬首以謝全軍。本帥下令,淮陰大營即刻備戰,三日之後由本帥統領,發兵北上!”
眾將早已驚得不知所措,眼見的都尉人頭已滾落在地,忙齊聲應道:“諾!”
淮陰郡守府前。
蒯通率一幹近衛高舉火把將郡守府團團圍住,蒯通一聲令下:“抓捕郡守!”
“諾!”近衛們抽出軍刀,幾腳踹開郡守府大門,一陣搜查,回來報道:“郡守已不見蹤影。”
“什麼?”蒯通大驚失色:“跑了?”
長安城外,驪山。
雄偉的驪山就在長安城外不遠,此山本是燕山晚期上升形成的突兀在渭河裂陷帶內的一個孤立的地壘式斷塊山。山形秀麗,峰巒起伏,遠遠望去,好似一匹凝神遠眺,躍躍欲奔的蒼色駿馬。
近來,劉邦自感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弱了,滿頭皆是白發,每日憋在未央長樂兩宮之中實在讓人心悶。今日,劉邦特點了夏侯嬰陪伴,帶上百名親兵,來這驪山走走轉轉。
驪山上空氣清新,使得劉邦心情好了許多。遠遠望見前麵有一道溪流,劉邦也走的累了,於是下令就在這溪流旁邊休息一會。劉邦在溪流邊坐下,夏侯嬰也坐在一旁。“夏侯嬰啊。”劉邦望著溪流中夏侯嬰的倒影道:“你比朕的皺紋少多了。”
夏侯嬰笑道:“臣也已然是垂垂老矣。”
“胡說!你還年青著呢。”劉邦抬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還記得麼?當年在泗水亭,你小子仗著是給縣官趕馬車的,你就在曹氏的那個小酒館裏吃飯不給錢,哈哈哈。”
“陛下還將臣痛揍了一頓。”夏侯嬰笑道:“慚愧,慚愧。”
“這轉眼有二十年了吧。哈哈。”
“陛下。”夏侯嬰忽然收住了笑:“曹氏......曹氏她怎麼樣了?”
再次聽到了曹氏這個名字,劉邦表情一下僵住,過了半天才默默的歎道:“盧綰去燕國之前就在我麵前提過一次。怎麼?你也想起她來了?”
夏侯嬰忙道:“當年曹氏對大哥.....不不,對陛下不錯。如今陛下貴為天子,我們這些人也都成了三公九卿。唯有曹氏,她還在泗水亭受苦吧。”
“何嚐不是。”劉邦長歎一聲:“朕與暴秦廝殺了數年,又和項羽廝殺了五年,剛剛立國,又有匈奴之禍,禦駕親征匈奴,又被匈奴重創。哪裏能有幾天的空閑,能回泗水亭去看看。”
夏侯嬰眼前一亮,忙道:“那現在呢?”
“好啊。”劉邦猛地站起身,這一下站的太猛,腦袋一陣眩暈,夏侯嬰慌忙起身扶住,劉邦咳嗽了幾聲笑道:“叫上盧綰,周勃,樊噲,曹參,還有蕭大人。咱們回泗水亭中陽裏。”
“好好好!”
忽然,一羽林衛士雙手捧著一張竹簡跑來,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邊說道:“陛下,軍情急報,邯鄲郡守發來的。”
“邯鄲?”劉邦忙接過竹簡展開看去,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看罷之後,劉邦雙手顫抖著啪的一聲合上竹簡。夏侯嬰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慌忙問道:“陛下,這......”
竹簡從劉邦手中掉落在地,劉邦閉上雙眼,揚起頭緩緩地說道:“代郡陳豨......反。常山,太原,真定,信都皆已嘩變......”
“什麼?”夏侯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邦猛地轉身朝四周的親兵們喊道:“回長安!”
夏侯嬰忙跟上來扶著劉邦道:“陛下,回泗水亭的事?”
“緩緩吧!”
公元前一百九十七年,聞聽代郡陳豨反叛的消息後,劉邦大為驚恐,已經五十九歲的他再次親自領軍,討伐陳豨。
長安城,未央宮。
劉邦禦駕親征陳豨,長安城內果然隻留蕭何和皇後呂雉還有太子鎮國。剛剛送走皇帝親征大軍,蕭何剛回到未央宮內。忽然羽林衛士匆忙跑進來報道:“蕭相國,淮陰郡郡守求見!”
“淮陰郡守?”蕭何心頭一驚,他馬上想到了淮陰侯韓信!於是蕭何忙道:“快帶上來。”
不一會,羽林帶著淮陰郡守上來,隻見淮陰郡守頭發散亂,臉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見到蕭何,淮陰郡守失聲痛哭起來。蕭何忙上前一步問道:“怎麼回事?說啊!”
淮陰郡守放聲哭道:“韓信......韓信反了......淮陰全郡郡兵都被韓信煽動謀反,都尉他......都尉他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