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啊......”盧綰將頭深深地埋在雪中,任由雪水將自己浸透。他慢慢抬起頭,雙眼呆望著前方,一滴一滴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季哥啊......盧綰實在是迫不得已。盧綰沒有造反!盧綰這輩子都不會背叛陛下......”
公元前一百九十五年,雖被匈奴人冊封為東胡盧王的盧綰卻在草原倍受匈奴人的欺辱。本就不服草原水土的他,再加上聽聞劉邦病重的消息後,在匈奴生活還不到一年的他,就這樣悲憤客死於匈奴草原。
長安城,未央宮。
自回到了長安以後,劉邦就一直高燒不退,經過禦醫伍康國的診治後,伍康國悄悄告訴呂雉,陛下這次是無論如何也救不過來了。
劉邦每天都需要浸過溫水的毛巾綁在額頭上來降溫。就這樣,每天劉邦坐在岸前審閱著奏折,內侍在一旁不斷的給劉邦更換毛巾。這天,劉邦依舊像往常一樣,強撐病體批閱奏折,忽然,他雙眼鎖定在一張奏折上,他仔仔細細的將那份奏折又從頭看了一遍,本就憔悴的臉色現在看起來更難看了。
“哼。”劉邦猛地將奏折合上,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啊,真好啊。朕才想起來,樊噲你是皇後的妹夫,你也是個外戚!你現在看朕病重了,就也想圖謀不軌了!”說著,劉邦朝旁邊的內侍喝道:“去,把樊噲給朕叫過來!”
內侍一臉驚訝,樊噲如今不是領兵到燕地去了麼,自己上哪去叫?可眼見皇帝眼睛瞪得這麼嚇人,內侍又不敢多問,忙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內侍走進來,劉邦以為樊噲被叫過來了,他“砰”地一拍桌案,抬起頭喝道:“樊噲!給朕跪下!”劉邦忽然發現眼前來的這個人好像不是樊噲啊,他忙定睛看去,噢,原來來的是陳平。
“陛下?”陳平小心的看向劉邦說道:“陛下?您怎麼了?”
“不管你的事。”劉邦怒氣衝衝地說道:“朕要找樊噲,去把樊噲給朕叫來!”
“樊噲?”陳平一臉疑惑,他忙看向劉邦說道:“陛下您忘了?在淮南庸城的時候,您不是讓樊噲領兵到燕國去捉拿盧綰了麼。他現在人還在燕國啊。”陳平望著劉邦糊糊塗塗的眼神忙問道:“陛下您全忘了?”
“人還在燕國?”劉邦眉頭緊鎖地看向陳平說道:“盧綰那小子不是跑了麼,那樊噲還去平什麼亂啊?盧綰那小子都跑了,樊噲怎麼還不回來?”
陳平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皇帝,他不由心中暗想今天這是怎麼了?這說話完全沒有邏輯啊。一麵這樣想著,陳平一邊抬頭忙問道:“陛下,樊噲怎麼了?您這麼著急讓他回來?”
“哼。”劉邦憤怒的說道:“他現在看朕老了,想要圖謀不軌了!他帶了那麼多兵去燕國平亂,但卻遲遲不回來,這還不是要造反麼!”說著,劉邦瞪向陳平喝道:“陳平!”
陳平心頭一驚,慌忙跪下:“臣在。”
劉邦指著陳平說道:“你,帶上朕的符節,現在立刻趕到燕國去,把樊噲的腦袋給朕送過來!”
陳平心下一驚,這怎麼什麼都還不確定,就要要樊噲的腦袋啊?可眼見皇帝今天如此反常,陳平又不敢多言,隻好低聲說道:“諾。”
劉邦從桌案前站起身說道:“嗯,你退下去吧。”
“諾。”陳平誠惶誠恐,忙站起身向外走去。忽然,隻聽耳邊又響起劉邦的聲音:“你等會!”陳平慌忙跪下,隻聽劉邦又說道:“樊噲是個武夫,你一個文人哪拿的了他的腦袋啊?讓周勃跟你一塊去吧!”
“諾。”陳平答應一聲,忙站起身要出去,隻聽耳邊又是劉邦的一聲:“你等會!”陳平慌忙再次跪下,卻半天沒有聽到劉邦說話,陳平心下疑惑,忙慢慢抬頭看去,隻見劉邦正拍著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哎......朕想說什麼來著.......”想了半天,劉邦才抬起頭一指陳平說道:“你和周勃現在就帶上朕的符節,立刻就去,立刻把樊噲的腦袋給朕送過來,讓朕檢驗!”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