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暴雨淋淋漓漓的下著,屋子內劉恭,劉章,王愷,綿兒相對而坐,默不作聲。
家院走進屋中,劉章開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家院低聲回道:“已經酉時了。”
“都已經酉時了。”劉章站起身向劉恭一拱手說道:“陛下,時辰已經不早了,臣該送您回宮了。”
暴雨依舊在下,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劉章劉恭再次一同乘上軺車,劉恭卻沒了早晨出宮時的那份喜悅,他的臉上寫滿了心事。軺車轔轔向未央宮中而去,劉章看向劉恭道:“陛下,臣看著你從一個小娃娃長成了現在半人多高,實在不願看到你和先帝一個下場。陛下已經懂事了,今日臣告訴您的這些事,還望陛下回去仔細思量,萬不可莽撞行事。”
劉恭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坐在那裏發呆。劉章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軺車駛入皇城,車夫勒住馬頭,撐起雨傘跳下軺車,車內的劉章向劉恭一拱手說道:“陛下,車駕已到未央宮,陛下請回宮歇息吧。”
劉恭一把拉住劉章道:“大哥,你我雖非親生兄弟,但卻都是高祖的血脈。現在太皇太後把持朝政,外戚幹權,我也不願像我父親那樣當一輩子傀儡。”
劉章看向劉恭道:“陛下何意?”
“你當年敢在太皇太後的壽誕上劍斬呂嘉,我知道你是高祖子孫裏最有血性的人。”劉恭拉著劉章站起身道:“你跟我來。”說罷,便拉著劉章一起跳下軺車,車夫和內侍們還未來得及上前撐傘,劉恭便拉著劉章,也不顧暴雨淋漓,二人?快步向皇城內跑去。
暴雨頃刻之間便將二人淋得渾身狼狽,可小劉恭卻根本不管這些,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冒著暴雨拉著劉章繼續向前跑,劉章在後高聲喊道:“陛下要帶臣去哪裏?”
劉恭也不回話,拉著劉章隻管向前跑去,劉章心中其實已經盡知小皇帝要帶自己去往哪裏了。
果然不出劉章所料,劉恭拉著自己一路跑向了那座廢棄的寢宮。暴雨之下,劉恭在那座廢棄宮殿前停住,他看向一旁的劉章道:“大哥,這座宮宇就是我母親生前所住的寢宮,如果宮中地磚之下真的有那什麼玉佩,這件事......”劉恭仰起頭,任由暴雨打在臉頰上,不再作聲。
劉章緩緩點了點頭,他拉著劉恭快步跑入了那座宮殿。剛剛在外麵淋得全身狼狽,一進殿中,被冷風一吹,兩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劉章來過一次,他知道這殿中藏有不知多少條黃蟒,可奇怪的現在竟看不到一條蟒蛇的蹤跡,它們似乎都正躲在角落之中正時刻注意著自己和這個小孩。
劉恭覺得腦袋有些暈暈沉沉,可他此時已顧不上這些,他看向劉章道:“大哥,咱們一起來找吧。”
“好。”劉章答應後,便開始一塊地磚一塊地磚的尋找。當他搜至內屋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塊地磚有所鬆動,他蹲下來,伸手將地磚翻開,果然一枚玉佩埋藏在磚下。
劉章將玉佩拿起,嘴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轉頭向外麵正要喊劉恭過來,卻隻聽外麵傳來劉恭的驚呼聲:“大哥!”
劉章暗道一聲不好,他忙將佩劍解下,快步跑出內屋,隻見兩條黃蟒正盤踞在地,麵朝著劉恭嘶嘶的吐著信子。“陛下小心!”劉章忙拔出佩劍,快步擋在劉恭的麵前。
劉章一邊持劍戒備著麵前這兩條黃蟒,一邊將玉佩塞到身後劉恭的手中道:“陛下,玉佩找到了,看來奪子殺母並非故事。”
當那兩條黃蟒看到劉恭手中的玉佩後,似乎都通了人性一般,竟開始慢慢向後退去,最終退回了陰暗處,再不見了蹤跡。
劉章長鬆了一口氣,他將寶劍收回劍鞘,回頭看向劉恭,隻見劉恭仍是驚魂未定一般。
“陛下,那兩條黃蟒已經退去了。”
劉章話音還未落,劉恭竟鼻頭一酸,大哭了起來。劉章忙開口說道:“黃蟒已經退去,陛下何故悲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