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麵前驚呆了的張嫣,劉恭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六年前,母後和太皇太後一起鴆死了一個美人,並將那美人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強行跑走,在場的內侍侍女們皆被你們滅口。後來,你們給那個孩子起了個名字。”
張嫣眉頭緊鎖,劉恭咬著牙說出了最後那個字:“恭。”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一聲巨雷炸響,這六年前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看來這天下確實沒有不透風的牆,該麵對的東西遲早是要麵對的。
張嫣轉身望著殿外的大雨,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劉恭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繼續說道:“先帝究竟是怎麼死的?”
張嫣閉上雙眼答道:“先帝是少時染病,一直沒有痊愈,病逝的。”
“這病隻怕不是少時所染,也不是什麼肌膚之病吧。”劉恭上前一步說道:“父皇得的是心病,父皇是被呂後逼死的!”
“轟——”一個驚雷打了下來。
張嫣忙轉過身重重打了劉恭一個巴掌,劉恭本就淋了很長時間的雨,現在又在發熱,張嫣的一個巴掌打的劉恭一下向後仰倒在地上。張嫣養了劉恭六年,從沒有真正打過他一下,看到劉恭摔在地上,張嫣自恨自己剛剛打的太重,可她仍咬著牙高聲嗬斥道:“不許胡說!”
劉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鮮血,目光狠狠地看著麵前的張嫣:“呂後她逼死了我的父皇,毒死了我的母親,我一定要殺了她。”
看到劉恭這副樣子,張嫣臉上已然動容,她長長歎了口氣,走上前來一邊準備扶起劉恭一邊說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太皇太後的手腕何等強硬,你剛剛的話和為娘說說也就罷了,若是讓太皇太後的耳目聽到......”
“可是你不是我娘。”
“我......”張嫣隻覺得心中一痛,可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看向劉恭道:“你若不想和你父皇一樣,以後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劉恭冷笑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眼前的一切都在變得模糊,朦朧之中他似乎聽到了張嫣大喊“禦醫!”的聲音,眼前的一切都黑了下來......
劉恭昏倒在地上。
時辰已經到了後半夜,外麵電閃雷鳴,暴雨不斷,屋內劉恭高燒不退,躺在被窩中仍處昏迷。張嫣急的在殿中來回踱步,禦醫忙在一旁拱手說道:“陛下今日淋了太久的雨,中了涼氣,休息一夜,明日必然好轉,請太後不必擔心。”
隻聽殿外內侍高聲報道:“太皇太後到——”
張嫣並宮中禦醫內侍侍女等人忙一起跪下,呂雉邁步走了進來,她掃視了一遍在場的人道:“都起來吧。”
“謝太皇太後。”
張嫣等人起來後,呂雉快步走到塌前,她伸手摸了摸劉恭的額頭,忙看向一旁的禦醫說道:“怎麼還這麼燙?”
禦醫慌忙回道:“方才已喂陛下服過湯藥,少時便會退燒了。”
呂雉點了點頭,忽然,隻聽榻上昏迷之中的劉恭咬著牙喃喃的說道:“太皇太後怎能毒死我的母親......”
此言一出,呂雉心中一驚,她忙看向張嫣,張嫣慌忙低下了頭。在場的內侍宮女並禦醫們也忙低下了頭,冷汗絲絲從他們的額頭上滲出。
呂雉看向禦醫說道:“方才皇上說的什麼?我老了,沒聽清。”
禦醫慌忙抑製住內心的驚慌,開口說道:“陛下說他口渴......口渴......”
呂雉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還不快去再給皇上熬一碗湯藥來?”
“諾諾諾。”禦醫們連連點頭,趕忙背起藥箱,快步退了出去。呂雉又看向宮中內侍侍女們們道:“你們也退下去。”
內侍侍女們忙輕聲答諾之後退了出去。
待宮中眾人都退出去後,呂雉看向張嫣正要開口說話,隻聽榻上的劉恭又於昏迷之中喃喃說道:“呂後你殺了朕的母親,朕也一定要殺了你。”
“太皇太後恕罪!”張嫣忙跪了下來。
呂雉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窗外閃電劃過,映的呂雉的臉色格外的嚇人。她看著跪伏於地的張嫣道:“怎麼回事?是誰告訴他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