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內侍忙指了指太廟外戒備的羽林衛隊看向呂祿小聲說道:“相國大人,那劉章是帶著兵來的,小人們攔不住啊。”
呂祿望了望太廟前戒備的羽林衛隊道:“劉章進去多久了?”
內侍忙說道:“有小半個時辰了。”
呂祿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內侍道:“沒用的廢物!”說罷,引領著自己身後的羽林邁步向太廟走去,太廟前戒備的羽林衛隊長忙走上前來:“相國大人,陛下說他要和衛士令一同祭拜高祖,請相國大人在外稍等片刻。”
呂祿一把將那名衛隊長推開說道:“老夫身為漢臣,已經很久沒有祭拜過高祖神位了,今日正好與天子一同祭拜。”說罷,便踏上台階要向殿中走去,隻見殿門大開,劉弘和劉章邁步走了出來,劉章快步朝呂祿迎上來道:“哎呀,嶽父大人,您今日也要來太廟祭拜啊?”
呂祿停下腳步,一眼便注意到劉章身上所穿的布袍下麵撕裂了一半,不由開口說道:“賢婿,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
劉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布袍笑著說道:“哎,這事就別提了,我今早騎馬入宮之時,剛上了街,我的馬就受驚了,狂奔亂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幸好沒有撞傷行人,可是我這袍子卻被刮爛了,隻能改日再坐一件新袍了。”
呂祿看向劉章笑道:“既然如此,這件爛袍賢婿就不必再穿了,脫下來交給我吧,我拿回家去讓你嶽母親手再給你縫製一件新的,如何?”
劉章忙連連擺手說道:“嶽父大人的美意小婿心領了,這些小事就不要勞煩嶽母大人了,我拿回家去讓我夫人縫製一番也就是了。”
呂祿忙笑著說道:“休要多言,快脫下來交於我吧。”劉章再三推辭,無奈之下隻好將佩劍解下遞給一旁的羽林,隨後將自己的外袍脫下,雙手交於呂祿。
呂祿接過外袍,忙伸手將袖中掏了個遍,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袍子的袖內確實什麼都沒有,他將袍子遞給一旁的內侍道:“送到老夫的府上。”
內侍忙接過袍子,低聲應了一句諾。
呂祿踏著台階走至劉弘的身旁,向劉弘拱了拱手說道:“臣參見陛下。”
劉弘忙道:“相國不必多禮,既要祭奠高祖,就請相國即刻進太廟祭奠吧,朕有些困倦了,就先回宮中歇息了。”說罷,劉弘邁步便要離開。“慢!”呂祿一伸手攔住劉弘說道:“陛下今日的這件衣服如此好看,可否叫微臣一穿呢?”
天子的衣服你作為人臣豈能說穿就穿?劉弘心中雖感惱怒,可卻發作不得,隻好強忍怒火,將外衣脫下來交於呂祿。
呂祿將天子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一邊伸手去探衣袖中有無東西一邊看向那些內侍們道:“如何?合身否?”
內侍們忙笑著高聲說道:“合身合身,這天子之袍就像是為相國大人量身定製的一般!”
呂祿一邊笑著,一邊看向劉弘說道:“天子,可否將你的冠帽摘下,讓老夫一戴?”
劉弘的眉頭緊緊擰出一團,慢慢取下頭上的冠冕,呂祿一把將其奪過來,翻來覆去仔細驗看之後,確實沒有藏絲毫的東西,才將那冠冕戴在自己的頭上,內侍們忙一個個高聲喝彩起來。
劉弘強忍怒火說道:“相國既然喜歡,就拿去好了。”說罷,劉弘邁步便要離開,“慢!”呂祿一把將他再次攔住,笑了笑說道:“天子衣冠,老臣豈敢消受啊?”說罷,他將帽子和外衣皆還於劉弘之後,仰頭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便向劉弘一拱手道:“微臣告退了。”說罷,呂祿引領著羽林們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
劉弘手中拿著冠冕和衣物,他感到了無盡的羞辱與憤怒,內侍們上前笑著說道:“陛下,您該回宮了。”
“閃開!”劉弘怒喝一聲,邁步離開了太廟。
望著劉弘和內侍們漸漸遠去的身影,劉章從羽林手中接過佩劍,快步出了皇城,跳上駿馬迅速返回家中。
回到自己的家中,關上屋門,劉章才將手中的佩劍緩緩拔出,那封血詔也隨之從劍鞘中掉落出來,劉章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自己沒有穿外袍,可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