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皇城內外所有的羽林衛包括普通的內侍侍女全部調換了一遍,而後呂祿便前往南營北營之中共抽調了五千名軍士後,便同酈寄一起前往函穀關督戰。臨行之前,呂祿看向呂產再次叮囑道:“待我走後,大哥便要準備進殿逼宮之事,一旦事成,立刻書信報我。”
呂產忙點頭說道:“兄弟放心。”
呂產站在城樓上,目送著呂祿的人馬直向東方而去,漸漸消失於於自己的視線中後,他便開始準備攻占未央宮。
次日天明,呂產與呂台二人便邁步在未央宮中來回踱步,並不時對著某個地方指指點點,呂台仰頭望著上方的天空,陰雲密布之中還夾雜著陣陣的朔風,他不由口中說道:“天這麼冷,怕是要有一場大雪要降臨啊。”
呂產微微點了點頭:“天降瑞雪,乃是吉兆,我等隻要齊心協力,此事必成。”
呂台緩緩點了點頭道:“周勃如今正在獄中,劉章也逃遁起來不知所蹤,老陳平稱病在家閉門不出,京中也無人能與咱們抗衡,不足為慮。”
“話雖如此,但還是小心為好。”呂產將呂台拉至一邊的回廊下道:“明日一早,我便率羽林衛隊連同族人門客一起率先進入未央宮,先挾持住百官。你則立刻前往北軍大營去調集軍馬入城,我擔心此事做出來後,群臣吏民之中會有不安分者鬧事,你正可率軍彈壓。”
呂台忙向呂產拱手說道:“諾。”
呂產拍了拍呂台的肩膀道:“咱們裏應外合,此事必成。”
忽然,呂台看向前方回廊閃過一個人影,他忙高聲喝道:“誰!”呂產忙轉身看向後麵說道:“怎麼了?”
呂台忙快步追上前去,卻根本沒有看到絲毫的人影,他不由大感疑惑道:“方才分明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怕是有人偷聽。”
呂產聞言,忙邁步走前,仔細環顧四周之後,今日的皇城的確是格外的安靜,並沒有一個人影,他看向呂台說道:“不管是否有人偷聽,此事宜快不宜遲,明日必須動手。”
當夜,呂產召集大小在京族人齊至臨光侯府中集會,一番姓名點下來,大小族人共計百人有餘。呂產看向眾人開口說道:“明日一早,我便率領你們一同攻占未央宮,你們要皆穿白衣,手持利劍,到時我會讓羽林衛隊為我等大開宮門,先挾持住百官,而後進宮逼天子禪位於我。”
此言一出,在座的呂氏子弟們忙站起身朝呂產重重一拜高聲說道:“挾持百官,攻占未央。”
呂產轉身看向呂嬃拱手說道:“待未央宮事成之後,我等當尊姑媽為太後。”
成為像呂雉那樣的人是呂嬃向來的夢想,可此刻的她卻顯得心神不寧,她看向呂產道:“此事有把握麼?倘若百官不肯就範,羽林衛隊臨陣倒戈,我等豈不是身敗名裂?”
呂產聞聽此言,忙一指身旁的呂台說道:“姑媽所慮甚是,明日一早我就讓呂台前往北營調集兵馬入城,三千人馬在我等手中,誰也不敢造次。”
呂嬃聽罷,這才緩緩點了點頭。呂產轉身再次麵對著屋中眾人說道:“待未央宮事成之後,呂祿也已率人到達了函穀關,若那老灌嬰真欲倒戈,我等便死守函穀天險不放。若那老灌嬰還算明白事理,出兵擊潰了諸侯聯軍,那這天下便是我等囊中之物了。”
此言一出,瞬間將屋內眾人的情緒帶到了極高點,他們紛紛拱手說道:“我等奉命!”
正說話間,隻見呂更始邁步走了進來,剛一進屋便忙走向火爐旁伸著手烤火,眾人看他時,頭發上和兩肩上皆落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呂嬃看向呂更始道:“你怎麼才來?”
呂更始忙麵向呂嬃說道:“下雪了,外麵下雪了,故而來遲。”
屋內眾人聞聽,忙站起身紛紛立於廊簷下看雪,但見那雪花紛紛揚揚伴隨著這漆黑的夜色撒落長安,庭院上已落著一層薄薄的積雪了。
陳平的府邸中,後堂中一間偏室內,陳平和一名三十歲左右年齡的人麵對麵坐著,在搖曳燭光的映照下,那人的眉頭緊鎖,臉色顯得格外沉重。
“平陽侯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