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長陵定儲君(1 / 3)

攣鞮木答應一聲,轉身邁步走出王帳。待攣鞮木走了之後,帳中的冒頓手拿著那封書信不斷的思索著,若是稽粥果有不臣之心,自己這個父親該當如何?若是稽粥並未有二心,此番和漢家藩王聯合之事又該如何?這些流言蜚語到底是從何而來?冒頓覺得腦袋疼的厲害,稽粥啊稽粥,為父這個單於之位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望著手中的書信,冒頓隻覺得自己喉嚨一陣劇疼,他忙捂著口鼻連連咳嗽起來,待他將手從口前拿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上沾染著一絲鮮血。

攣鞮木走出王帳後,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長安城十裏之外,長陵。

天色已近黃昏,劉啟將長陵與安陵的太廟打掃過之後,便跪坐在高祖的牌位前發呆。轉眼之間,自己被罰為吳太子守靈半年的期限已過了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仍沒有打磨掉小劉啟心中的憤懣,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理解自己的父皇為什麼要將自己罰的這麼重,自己是皇子,而那個劉賢不過隻是個藩王的兒子,憑什麼自己要為他守靈長達半年之久?自己失手殺了吳太子,可這明明都是那吳太子無禮在先。劉啟不明白自己父皇的苦心,他隻能每天麵對著高皇帝的牌位默默說道:“皇爺爺,難道真的是孫兒錯了麼?”

今天是自己九歲的生日,可在這空蕩的長陵之中,隻有列祖列宗的靈牌靜靜地在供案前擺放著,並沒有一個人可以聽自己傾訴,為自己慶賀九歲的生日。

就在劉啟麵對著高祖的靈位發呆時,隻聽耳後傳來了父皇那熟悉的聲音:“你這個小子,父皇已經罰了你兩個月了,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何處麼?”

劉啟心中一喜,忙轉頭看去,隻見劉恒和幾名隨行的內侍一同邁步走了進來。劉啟心中大喜,忙站起身朝劉恒跑了過去,劉恒一把抱住兒子,轉頭看向隨行的內侍們道:“你們到外麵去守著吧。”

“諾。”內侍們答應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劉啟的性格很堅強,兩個月前他被罰到這裏守靈,深夜的長陵讓人不寒而栗,常人獨身在此尚且感到毛骨悚然,可還是孩子的劉啟卻並沒有一絲的畏懼。遠離了宮中的錦衣玉食,幼小的劉啟也並沒流過一滴眼淚。可現在撲在父皇的懷中,委屈的淚水就再也無法控製住了。

眼見兒子哭了,劉恒低頭看著劉啟笑了笑說道:“哭什麼?一個人在這裏,已經偷偷不知道抹了多少次眼淚了吧?”

劉啟流著眼淚抬頭看向劉恒說道:“孩兒一人在此時,從未流過一滴眼淚。今日父皇到此,孩兒隻想問一句話,孩兒到底犯了什麼錯,吳太子之死的確是他無禮在先,孩兒沒有做錯!”

劉恒笑了起來,他蹲下身子用衣袖為劉啟拭去淚水後笑道:“好,不愧是我劉恒的兒子,高祖的孫子,到了現在還嘴硬,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那好,父皇今日來此,就告訴你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劉恒站起身拉著劉啟說道:“待父皇拜祭了你皇爺爺之後,再和你言明。”說罷,劉恒邁步走向高祖的靈位前,待他焚香拜祭之後,他轉身看向劉啟說道:“坐吧,今日就在你皇爺爺的麵前,父皇好好和你說一說你到底犯了什麼錯。”

待劉啟坐下後,劉恒在他的麵前坐下說道:“你以為父皇罰你守靈半年,是因為你失手殺了那個吳太子麼?”

一句話使得劉啟沒有聽明白,他疑惑的看向劉恒說道:“難道不是因為孩兒失手殺人?”

“不是。”劉恒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句話父皇早就和你說過了,隻是當時你並沒有將這句話聽進去。”劉恒輕輕的歎了口氣道:“你若當時便記住父皇的話,就不會做出失手殺人的事了。”

“什麼話?”

劉恒看向兒子說道:“你見到吳太子的前天夜裏,在你母後的寢宮之中,你問父皇為什麼做事情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當時父皇便告訴你,父皇自當了天子之後,做很多事情時都是身不由己的,一舉一動皆要權衡利弊之後才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