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登上幕府台階,魏尚麵對下麵的兵士們道:“今晚劫營,李廣所帶先鋒部先行放火燒營,待匈奴大亂之後,後部即刻掩殺上去!此戰,斬敵首一顆者,封公士爵!斬敵首兩顆者,封上造爵!斬敵首三顆者,封簮嫋爵!貧農百姓,良家子弟,奮勇殺敵,俱可封爵!雲中安危,百姓生死,皆拜托諸位了!”說罷,魏尚麵對著軍士們拱手深深一拜。
漢軍們高聲應道:“諾!”
雲中郡外三十裏,匈奴騎軍紮下營寨,一天的鏖戰使得他們現在極度疲憊,全軍上下飽餐之後,隻不多時,陣陣齁聲立刻回蕩在了大營的上空。
匈奴遊牧部族,不通兵法,更不知道夜間紮營當有嚴格的巡營製度這一說,故而全營上下隻有營前營後安排了崗哨而已。就在全營齁聲一片之時,唯有中間的狼旗大帳內還點著燈光,指揮作戰了一整天的稽粥,雖然滿身疲憊,可他卻絲毫不敢入睡,他並不是擔心漢軍會趁夜劫營,他的心中是另有心事。
稽粥獨自一人坐在帳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並不是為今日一天鏖戰的戰況而困擾,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當此父王病重的微妙之時,父王為何要在此時與什麼濟北王聯合對漢國采取如此重大的軍事行動,而且竟點名道姓命自己率軍前來攻打雲中。
父王的病越來越重,當此老單於不能理事之時,竟還將自己這個王子派出去征戰,稽粥實在想不通父王到底是如何謀劃的。這單於病重,塌前無子,若是此時發生了什麼不測之事,那豈不是......稽粥越想越覺得後怕,草原之上對自己的風言風語自己不是沒有耳聞,他知道這是別有用心者對自己的攻擊,可冒頓單於如今隻有自己這一個兒子,就算風言風語不斷,又能如何?難道父王還能不認自己這個兒子麼?故而,稽粥從來沒有把這些流言蜚語看的多重,可現在他不這樣想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的手似乎就以這次出兵雲中而悄悄的展開,可這個手卻是在暗處,看不見也摸不著,暗箭最是難防,稽粥覺得自己不由毛骨悚然起來。
不行,什麼與濟北王聯軍,什麼趁機滅掉漢國,稽粥現在的心中想的隻有一件事,當此父王病重之時,自己決不能就這樣在外征戰,自己必須立刻回到王庭去,否則此事必然生變。想到這,稽粥緩緩點了點頭。
就在稽粥一人在帳中輾轉反側,沉思之際,孰不知危險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匈奴營寨一箭之地處,李廣所率的先鋒部隊正在一步步慢慢向匈奴營寨逼近。
遠遠望見匈奴營中果然沒有設防,隻有營前營後有寥寥數名崗哨。李廣忙向身後的兵士們一揮手,兵士們會意皆就近隱藏在樹林之中。李廣從腰間取下漢弓,張弓搭箭,拽滿弓弦對準了營前崗哨上的匈奴士兵的腦袋,隻是一陣風聲起,一箭正射中匈奴兵的腦袋,匈奴兵還來不及喊上一句,便仰頭倒在地上。
今夜無月,且有風起,營前放哨的匈奴兵士們根本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同伴正在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李廣一連數箭射去,皆是正中頭部,箭無虛發。待到營前放哨的兵士遲遲不聞同伴的說話聲後,才忙舉起火把定睛看去,一陣冷汗立刻從他的後背滲出,自己的同伴竟在頃刻之間全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匈奴兵正要大聲呼喊之聲,耳邊又是一陣風聲,一支羽箭射來,他來不及叫嚷,便一頭栽倒在血泊中。
李廣將弓箭收起,率領著這三百餘人繼續向匈奴營寨推進,待到得寨前之後,李廣一聲令下,三百軍士皆點起火把,拔出漢刀,齊聲呐喊著殺入營寨之中。
當匈奴兵士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時才發現,四周營寨皆已火起,漢軍們一邊四處放火,一遍衝入營中拚殺,匈奴營寨立刻陷入大亂。稽粥慌忙拿上彎刀衝出帳外,才發現自己已身處火海之中,幾名當戶踉蹌而來高聲喊道:“殿下!漢軍趁夜劫營,我等掩護殿下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