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嬰:(?-前131)西漢大臣。字王孫。觀津(今河北衡水東)人。竇太後侄。吳、楚七國之亂時,被景帝認為大將軍,守滎陽,監齊、趙兵。七國破,封魏其侯。武帝初,任丞相。推崇儒術,反對道表法裏的黃老學說,為竇太後貶斥。後因罪被殺。
竇嬰之死
西漢前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正是這些一代又一代的英雄和人才,輔佐高、惠、文、景數代皇帝,開天辟地,建功立業,才成就了武帝的輝煌盛世。他們是大漢王朝的功臣。但是,這些功臣並非都有一個好的歸宿和結局。其中竇嬰就是一個令人扼腕的悲劇人物。他是外戚,曾經權傾朝野,最後卻落得滿門抄斬的結局,竇嬰之死成為武帝時期的一大疑案。竇嬰之死起因於灌夫在丞相田蚡婚宴上的一次鬧酒,之後以偽造先帝遺詔定罪。而製造這個冤案的背後操縱者就是丞相田蚡。作為外戚集團勢力的新興代表,丞相田蚡早把沒落外戚竇嬰看做是眼中釘。
竇嬰起去,欲麾灌夫同出。田蚡乃令騎衛押灌夫置警署(“傳舍”),召長史(掌事)曰:“今日召親室飲宴,乃奉王太後詔。灌夫罵座,是大不敬。”遂以大不敬論罪,當斬首棄市。灌夫被係於獄中,乃不得首告言田蚡“陰事”。
竇嬰乃以金使賓客請托於廷尉,惟諸吏皆為田蚡耳目,莫可得解。
竇嬰決誌救灌夫。其夫人勸曰:“灌將軍得罪丞相,與太後家忤,豈可救邪?”竇嬰曰:“侯位自我掙得,即自我丟之,無足恨悔!我絕不令灌夫獨死,而我獨生”。遂轉移家人、變散家產,然後潛身出家上書皇帝。
武帝見書召人,竇嬰哭訴灌夫之善,言其醉飽失言,而丞相因他事誣罪之。上然之,賜竇嬰食。曰:“雙方都是親戚,其是非可至太後朝宮(東朝廷)申辯之。”
至王太後宮前,武帝主持,雙方陳詞。竇嬰先為灌夫辯護。田蚡則大毀灌夫平素橫行不法事,目無君後大逆無道。竇嬰辯不過,自度已不可挽回,因揭露田蚡與淮南王交往受金謀變之陰事。
田蚡跪拜武帝前,曰:“當今天下太平,作為肺腑之臣,所好非權力,隻好音樂、狗馬、田宅、倡優巧匠之屬。而竇嬰、灌夫則招聚天下勇士、豪強,日夜講論政局,腹誹而心謗。不仰視天即俯畫於地,睥睨東西兩宮之間,希圖天下有變,而欲以廢立大功。臣乃不知竇嬰究欲何為!”
於是武帝問在座大臣,兩人孰是?禦史大夫韓安國曰:灌夫舊有軍功,若非有大罪,僅爭杯酒不足誅也。但丞相言灌夫通奸猾,侵小民,家資億萬,橫行穎川,淩犯宗室,侵欺皇家骨肉,此乃枝大於本,不折必劈。唯明主裁斷之!
內史鄭當時欲暗護竇嬰,見勢不敢堅持。其餘大臣皆不敢發言。武帝乃怒斥鄭當時曰:“公平日數言竇、田長短,今日到朝廷公論其是非,局促竟如新駕轅之小馬駒!我要一並斬滅汝屬!”遂罷朝。
帝入東宮請食並彙報於太後。太後盛怒,不食,曰:“今我在也,而人已敢如此欺吾弟。我死後,皆魚肉之矣!難道皇帝是無態度之石人木偶乎?今日皇帝主持,辯論竟無結果!若在你身後,大臣還有可信者乎?”
武帝謝罪曰:“因雙方都是宗室外家,故廷辯之。不然,此一獄吏之事耳。”於是召郎中令石建,分別議雙方廷辯事。(郎中令,主禁軍也。)
田蚡退朝出,候韓安國於宮門,召其同車,怒責曰:“竇嬰已是老禿翁,何為懼之,首鼠兩端?”安國曰:“今人毀君,君亦毀人,如賈豎婦女爭罵,何其無大體也?”田蚡謝曰:“爭時慌急,不計所言。”安國任禦史大夫,乃田蚡之力也。
又安國曾為梁王相,為梁王事聯絡長公主,以有能力曾為竇太後及竇氏長公主所倚重。故其臨事,兩麵討好。
於是武帝命禦史,以竇嬰當廷所言不實,欺謾君上罪,下獄。竇嬰再求見皇帝,皇帝不見。在景帝臨終時,曾有遺詔賜竇嬰,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竇嬰乃使子侄通過陳皇後上書言之,皇帝再召見。
武帝乃命調閱尚書大行(秘書處檔案),不見此遺詔原件。惟有詔書藏於竇家,家丞封存,報上。大行乃彈劾竇嬰偽造先帝詔書,罪當殺頭棄市。遂以十二月晦日,棄市於渭城(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