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381—450.7.5) 崔浩,字伯淵,小名桃簡,清河郡東武城(今山東武城縣)人。仕北魏道武、明元、太武帝三朝,官至司徒,參與軍國大計,對促進北魏統一北方起了積極作用。後人稱頌為“南北朝第一流軍事謀略家”。
崔浩出身北方高門士族,和範陽高門盧玄是表兄弟。連姻皆士族。他的七世祖崔林,三國曹魏時官拜司空,封安陽亭侯。曾祖崔悅,為後趙石虎的司徒右長史。祖父崔潛,為後燕黃門侍郎。其父崔宏,號稱冀州神童,北魏初累官至吏部尚書、大人,賜爵白馬公。
而崔浩比他父親更有才華,說他:“少好文學,博覽經史。玄象陰陽,百家之言,無不關綜,研精義理,時人莫及” ,少年時他廣泛地閱讀了儒學和史學著作,對於天文、陰陽和諸子百家的著作,也無不涉獵。在精心研討各家宗旨和深刻含義方麵,當時沒人能和他相比。長相如美貌婦人,自比張良。
20歲時,就擔任了通直郎的官職,不久升為著作郎。魏道武帝拓跋珪見崔浩擅長書法,常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邊。
拓跋珪到晚年時,病重多疑,精神失常。史書記載“初,帝服寒食散,自太醫令陰羌死後,藥數動發,至此逾甚。而災變屢見,憂懣不安,或數日不食,或不寢達旦。歸咎群下,喜怒乖常,謂百僚左右人不可信,慮如天文之占,或有肘腋之虞。追思既往成敗得失,終日竟夜獨語不止,若旁有鬼物對揚者。朝臣至前,追其舊惡皆見殺害,其餘或以顏色變動,或以喘息不調,或以行步乖節,或以言辭失措,帝皆以為懷惡在心,變見於外,乃手自毆擊,死者皆陳天安殿前。於是朝野人情各懷危懼。有司懈怠,莫相督攝;百工偷劫,盜賊公行,巷裏之間人為希少”。拓跋珪成了名符其實的孤家寡人。北魏政局,岌岌可危。內廷許多親近的人,都因為細小的過失而受到懲處,於是大家無不逃避躲藏,以避免眼下的不測之禍。此時,唯獨崔浩恭敬殷勤,慎守職事,不稍懈怠,有時整日不歸家。崔宏也小心謹慎,既不得罪,又不獻媚取寵,故父子安然,得以免禍。
永興元年(409年),拓跋珪被其子拓跋紹殺死,明元帝拓跋嗣初即位,拜崔浩為博士祭酒,賜爵武城子,常為明元帝講授經書。每當去郊外祭祀天地,崔氏父子都乘坐軒軺車,時人羨慕不已。 明元帝好陰陽術數,神瑞元年(414年)時,聽了崔浩講《易經》、《洪範。五行傳》,非常讚詡。命崔浩占卜吉凶,參考天文,解決疑惑問題。崔浩把天道與人事結合起來,加以綜合考察,舉其大要,用來占卜各種災祥變異,多有應驗。從此,崔浩得寵,“恒與軍國大謀,甚為寵密”。
神瑞二年(415年),魏國首都平城連年霜旱,秋穀歉收,發生糧荒。雲中、代郡很多百姓餓死。九月,太史令王亮、蘇坦對明元帝說:“平城連年霜旱,有人觀天象說,必有大難,我們不如把國都從平城遷至鄴城(今河北省臨漳縣)。”明元帝向群臣谘詢意見,崔浩和特進周澹對明元帝說:“以臣之見,國家遷都於鄴,雖可暫時解救今秋之饑,但並非長久之策。東州(太行山以東各州)之人,一向認為魏國地大物博,人口、牲畜眾多。現在如果遷都,東部各州分配不了多少人,而且讓鮮卑人和漢人雜居各地,處於荒野山林之中,水土不服,疾病流行,會使人們意誌沮喪。四方人士知道了真實情況,也易產生蔑視和欺侮鮮卑族人的念頭。同時,北方的柔然等部族也會乘機而入。那時,雲中、平城就有淪為敵手之患,那時想回師援救,因中隔恒山代土,恐怕也來不及。如果暫不遷都,即使山東發生變亂,也可輕騎南出,耀武揚威,人們不知虛實,必然望塵畏服。這正是國家威製中原的長遠方略。再說,到明春牧草生發、乳酪充足,兼有蘋果,足以接濟來秋。如果再有一個好的夏收,形勢就可變好了。“明元帝拓跋嗣聽了這一番高論,覺得很有道理,可又很不放心地問崔浩:“假如挨不到來秋,或者來秋莊稼不熟,將又如何是好?”崔浩獻計說:“你可以把那些最窮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如果來秋仍然莊稼歉收,就再想別的辦法。但切切不可遷都!”明元帝拓跋嗣聽從了崔浩的勸告,於是挑選了一批最窮困的民戶,下到各州去就食,即山東定、相、冀3 州,令漢民每戶出租米50石來養活這些窮戶。明元帝納其言,於是挑選部分貧困戶分赴定、相、冀三州就食,由當地開倉賑恤。第二年秋天,收成很好,百姓富足,人心安定,國家度過了難關。明元帝很高興,賜給二人各一妾,禦衣一套,絹五十匹、綿五十斤。
泰常元年(416)八月,東晉太尉劉裕北伐後秦,水陸並進。晉軍勢如破竹,後秦連連敗退。泰常二年(417)三月,劉裕率水軍自淮、泗入清河,準備逆黃河西上,為順利進軍關中,劉裕派人假道於魏。明元帝召集群臣商討對策,北魏滿朝公卿大臣群起反對,認為劉裕此舉比定圖魏,應該出兵阻止劉裕軍隊沿河西上。隻
有崔浩崔浩站出來反對說:‘目前柔然不斷向我侵擾,國內缺糧,我們不宜出兵迎敵。如果向南出兵,則北寇進擊;如果出兵救北方,則東方又麵臨危險。因此,不如借道劉裕,縱其入關,然後堵塞其歸路。這樣就像卞莊打虎,專等兩虎咬鬥之後再動手,就可以一舉兩得’。明元帝還是擔心中了劉裕之計,最終沒有同意崔浩的建議,派司徒長孫嵩帶領步騎十萬人駐於黃河以北,並派出數千騎兵於黃河北岸跟隨與監視劉裕軍的西上。劉裕進軍受阻,遂於四月以車兵弓弩兵及長矛兵等組成“卻月陣”,魏軍以3萬騎進攻,大敗而歸,阿薄幹等被斬。明元帝聞魏軍慘敗,後悔不迭,恨不能用崔浩之計。
等到劉裕兵臨潼關時,明元帝又問計於崔浩,崔浩回複說“後秦皇帝姚興一死,二子交戰,眾叛親離。劉裕乘其危前去攻打,兵精將勇,以我看來,必勝無疑。”,他又預料劉裕不會久留關中,將來必會篡晉,而‘夏國國破家覆,孤子一身,依附於姚氏,受姚氏封蔭。但卻不思報恩,而乘人之危,純是小人,雖能橫行一時,但最終要滅亡的。關中比定為陛下所得’,他分析北魏自己的情況時說“我們兵馬雖強盛,但沒有韓信、白起那樣的將領。長孫嵩雖有治國才幹,但無帶兵進攻的能力,不是劉裕的對手,而且我們西有夏國,北有柔然,這兩個敵人還存在著,我認為等待一下,看一看形勢再動,也晚不了。”這一次,明元帝拓跋嗣完全讚同崔浩的策略。曆史也完全證明了崔浩的預見。
泰常八年 (423)十一月,拓跋燾(佛狸)即位,是為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即位後,麵臨一個重大決策:先滅夏還是先伐柔然?鮮卑將領們一致主張打柔然,原因很簡單,他們貪的是可以俘獲大量人畜,他們怕的是夏國國都統萬城堅固難攻。崔浩卻沒有那麼短視:“柔然來的時候,像飛鳥一樣霎時集結;去的時候,也像野獸一樣霎時逃散。用大軍追趕,一定無法追上,如果用少量的軍隊追趕,又無法把他們製服。赫連氏土地不過一千裏,政治殘暴,刑法酷烈,得不到上天保護和人民的擁護,應當先討伐赫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