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文學三姐妹(2 / 2)

在故居裏陳列著的她們的手紅,是那樣精致小巧,令人讚歎;她們上,近乎微雕的程度,讓人驚訝。可以相信,這三位充滿靈性的姐妹,實際是生存在自己心靈的天地裏。她們作品中的原樣,足有方圓幾十平方公裏的那些強烈的愛情、倨傲的男性、跌宕的故事和悲傷的曆程,都是她們將現實與夢幻交織起來的意境。

所以,在她們姐妹的書中,那種淒涼的、壓抑的、神秘的乃至陰冷的文學質素,大概是和這古老的房屋、教堂、墓地的建築群所造成的心靈壓力分不開的;她們筆下的孤獨無援感,從人物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對壓迫、對殘暴、對惡劣環境的反抗之心,也是和清寒歲月裏,從她們母親的早逝開始,家庭成員相繼一個個離去所籠罩著的死亡陰影分不開的。應該說,文學是一種心靈的升華,正是這種幽閉緊鎖的外部世界,才使得她們的幻想之翼,靈性之輪,形象之夢,智慧之花,得以飛揚升騰,於抑鬱中爆發出文學,猶如地火之湧向天空,這才更奇麗,更炫目。

文學就應該這樣不拘一格地多姿多彩,有壯闊的人生體驗,自會產生震撼的文字;有激烈的搏擊奮鬥,必會出現時代的強音;有優美的風頌雅歌,當然也會譜出家弦戶誦的美文。同樣,有像三姐妹這樣才華洋溢、體貼入微的纖細心靈,也必然會寫成永遠與讀者共鳴的不朽之作。

離開了故居,我們專程去令艾米莉生出無限靈感的(荒原,或是荒野),看到莽莽蒼蒼的浩瀚景象,不由得讚歎真正的作家,會像不死鳥一樣,在公眾心目中永存。一百多年過去了,這大片的丘陵地,還刻意保持著艾米莉眼中的那土地,從不加以開發,仍舊是三姐妹生活的那個時代的灌木林,荒草甸,斑駁的小徑,亂躥的雉兔。尤其在這種多霧愛》和《呼嘯山莊》這兩部小說,我國早已翻譯季節,在那低沉的鉛灰色的煙雲、斜掠過來的雨絲和直朝脖子裏鑽的冷風裏,我似乎聽到了遠遠駛來的馬車和那三姐妹的細語……

《簡出版,並且有不同版本。但在哈渥斯三姐妹的故居裏陳列文出版社的《簡著的世界各國文字的譯本中,中文譯本隻有一部上海譯愛》,實在讓我們感到遺憾。故居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知道我們來自中國,特地把這本放在玻璃櫥裏珍藏的版本,拿出來給我們看。同行的人不禁暗自慶幸,虧得有這部上海譯文出版社的書,否則很有點說不過去,簡直是對名作家的失敬。

雖然,那部還是比較早期印行的書,裝幀比不得別國的堂皇,紙張也比不上別國的精致,但陪同我們的英國朋友說,無論如何,這本用世界上四分之一人口使用的語言翻譯出來的書,擁有的讀者數量,是敢和任何文字版本相比的,放在這裏,那分量是不同一般的。盡管這樣說,我們還是和他約定,下次來中國,我們會托他帶些新的三姐妹作品的中文譯本,送給這座博物館。中國讀者對於世界名著的熱愛之情,更是敢和任何地域的讀者相比的。

愛》、《雪利》、《維萊特》夏洛蒂一生寫了《簡、《教未完成)等六部小說,艾米莉隻有一部《呼嘯,而小妹妹安妮卻在短短的生命裏程中,寫了《艾格格雷》等兩部小說,若不是肺結核奪走她們三姐妹的生命,她們還會寫出更多,這是可以肯定的。

授》、《愛瑪山莊妮斯當我們告別哈渥斯這偏僻的小鎮時,我們向這不起眼的地方致敬了,因為,它為文學史貢獻出了三位天才。

人傑地靈,被全世界注目,那不理所當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