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燃敬禮：“是，母親大人！”
林敏如無奈地搖頭。
紀燃大聲說：“嗨，淑軒，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林淑軒望向了舅舅舅母。
黃珊疼愛地說：“去吧。”
屋內，燈燭搖曳。屋外，星月迷離。半空中隱隱約約地漂浮著幾片白色雲霧，使得原本明亮的星星皎潔的月亮都模糊不清了。
他們去唱了歌，跳了舞，又去喝了幾杯酒，這才興盡而歸。夜晚的空氣很好，他們在街道上信步而走。
林淑軒糾纏住紀燃追問道：“紀燃，你走了以後，會不會想念我？”
紀燃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想，在上海我最想念的人就是你，可以了嗎，鬼丫頭？”
林淑軒追問：“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紀燃說：“自然不假。”
他二人有說有笑的開著玩笑，慕容子夜不遠不近的沉默地跟在他們的身後。他有時覺得，看著別人開心也是一種開心，隻為他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令得自己開心了。
隻聽紀燃抗議道：“喂，小丫頭，別紀燃前紀燃後的將我的名字喚個不停，我和子夜親如兄弟，你叫子夜一聲表哥，至少也應該叫我一聲大哥才對。”
林淑軒固執又任性地說：“不可以，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們是兄妹。”
紀燃不服氣地說：“你不喜歡我做你的大哥嗎？”
林淑軒一本正經地說：“這個自然，因為將來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今年十四歲，四年後，你大學畢業，我就可以嫁給你了。紀燃，你說好不好？”
紀燃倒給她嚇了好大一跳，即使是最醜的醜八怪對他說這一番話他也不會吃驚的，而淑軒是一個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的小孩子，他連連倒退了幾步，臉色都有些慘白了，說：“小丫頭，這種話以後不可以再說了，你哪裏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淑軒猶自說道：“我是很認真很認真的，你去北京念書，不可以喜歡別的女生，因為將來我要嫁給你。”
紀燃看她小小的臉孔上一派嚴肅，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他，居然有些心虛和害怕了，害怕一個小孩子。
他說：“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一些東西沒有收拾好，我先走一步了，真是對不起。”
慕容子夜不驚反笑，看到紀燃狼狽的樣子他覺得好玩極了。紀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車逃也似地逃走了，隻匆匆丟下一句“再見。”
慕容子夜也攔了一輛車，坐上車後，他卻什麼心情也沒有了，心中空蕩蕩的，內心深處，隻有一種深深的無法逃避的蕭索和寂寥。
林淑軒伸出手挽住了慕容子夜的手臂，用嬌嫩的聲音問：“表哥，我可不可以嫁給紀燃？”
慕容子夜問：“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林淑軒天真無邪地回答他說：“因為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玩啊，和他在一起玩，我就會很開心。如果他不理睬我，而對別人好，我就會很傷心很難過。嫁給了他，我就可以獨占他，他就天天隻可以陪我一個人玩了。”
慕容子夜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愛的笑了。
林淑軒打了個哈欠，她依偎在慕容子夜的懷裏，熟睡了，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
慕容子夜望著車窗外，街燈在他的視野裏一盞盞地出現，又一盞盞地消失，拉成了一條條的光影帶。
他低聲說：“能夠有勇氣喜歡自己喜歡的人，也是一種幸福。”
到家後，林淑軒還沒有醒來，慕容子夜抱她回房間替她蓋好了被子。也許晚上他們玩得太晚了，她一直睡到翌日上午也不曾醒來，未能趕到機場給慕容子夜和紀燃送行。
沒有見到她，紀燃頓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情一好，他又開起了玩笑：“小丫頭還敢說喜歡我，也不來給我送行，真是讓我傷心。”
慕容子夜說：“今天分手隻是暫時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用不了多少時日你就可以和淑軒朝夕相見了。”
紀燃臉上的笑容頓時全消，沒好聲氣地說：“你就讓我開心一會兒，成不成？”
在親人的叮嚀聲中，他們一行三人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紀燃要了一條毛毯，開始蒙頭大睡。慕容子夜轉過了臉，不再說話。他是存心這樣說的，他不知為了什麼在生氣，又在生誰的氣。他生氣了，他也故意要惹紀燃生氣，紀燃真的生氣了，他又感到了後悔和歉疚。
從機窗向外看去，除了雲還是雲，這單調的風景卻使慕容子夜的心情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