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廚房拿碗筷回來,父親和高老頭吵了起來。
“我不同意向東去跳舞。”父親。
“你算個球?”高老頭。
“我就是不同意。”父親。
“跳舞怎麼了?你反對也得有個理由啊,你看,向東現在有了這麼好的舞伴。”江帆著看了一眼歐婭蕾。
歐婭蕾低著頭,手指搓著衣角。
“沒有什麼理由,他就是不能學跳舞。”父親。
“我為什麼不能跳舞?”我問。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能跳。”父親。
“不跳舞,讓他去街上到處砍人?”高老頭。
“砍人也比跳舞好。”父親。
“我靠,你這個糟老頭,壞得很。”高老頭。
“爸,我要去跳舞,這事你管不了。”我。
“行,你要是跳舞,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父親拍著桌子。
“啊?你有病啊。”我,“跳舞就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靠,那就斷絕唄!”
“別嚇著人家姑娘了,你們倆別吵了,都冷靜一下。”江帆。
“你這糟老頭,向東不跳舞,他幹什麼?”高老頭。“跟你開雜貨店?”
“開雜貨店挺好啊,以後可以搞連鎖雜貨店。”父親,“跳舞沒用的,娶妻生子才是正經事。”
“跳舞可以拿冠軍,能掙很多錢,開雜貨店有什麼出息?”江帆。
“拿舞蹈冠軍?做夢吧?沒有錢拿什麼冠軍?”父親。“家裏沒有千百萬的家產,就不要想去拿什麼冠軍。”
“跳舞比賽要什麼錢啊?”我。
“沒有錢,評委憑什麼給你分數?你不拿錢跟評委上課,怎麼能有成績?”父親。
“現在沒那麼黑了,以前倒是的,不給評委送錢,跳舞再好也沒用。”江帆。
“沒那麼黑?”父親冷笑一聲,“江老師啊,你怎麼還那麼幼稚?”
“爸,你怎麼知道舞蹈比賽要給評委錢?你好像什麼都懂似的。”我。
“各行各業不都是這樣嗎?”父親。“誰家給的錢多,誰家就是第一,這還是跳舞嗎,這跳得是錢?”
“現在風氣好多了。”江帆。
“跳舞還這麼黑啊!真的假的?”我。
“向東,沒你爸的那麼誇張,你爸得隻是極個別現象。”高老頭。“怎麼可能是跳舞很爛的,送了錢就能拿冠軍?是不是?別聽你爸的,評委也的要臉啊。”
“是啊,我看電視上舞蹈比賽,跳得好的,就能拿冠軍。”我。
“來,喝酒,喝酒。”江帆。
“我要回去了。”歐婭蕾。“我不餓。”
“回去?去哪呀?這就是你的家。”我。
“不,我得回去。”歐婭蕾。
“不行,吃完飯,你還得跟我去學跳舞。”我。
“我不想去跳舞,我也不會跳。”歐婭蕾。“你再找舞伴吧。”
“不是好的嗎?你怎麼話不算話?”我。
“劉向東,你怎麼還強迫人家跳舞?”父親。
“沒強迫啊。”我。“歐婭蕾,我強迫你了嗎?”
“沒,沒強迫我。”歐婭蕾。
“爸,你看,我沒強迫她吧。”
“劉向東,我真得不能跟你跳舞,我已經嫁人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歐婭蕾。
“嫁人就不能跳舞了?這什麼狗屁邏輯?”高老頭。
“哎,高老頭,我看明白了,你們這是綁架人家姑娘啊,這是犯罪。”父親。
“歐婭蕾,你你嫁人了,你嫁給誰了?”江帆問。
“我嫁給上帝了呀。”歐婭蕾。
“嫁給上帝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