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在戰爭一開始,或者戰爭開始後不久,就需要用倉庫供給的辦法來代替強征和征收,就需要用固定的運輸隊(這種運輸隊或者由農民的車輛組成,或者由軍隊自己的車輛組成)來代替臨時征用的農民的車輛。總之,這就和正規的倉庫供給問題接近了,關於這一點我們在《給養》一章裏已經闡述過了。
但是對這種作戰產生巨大影響的並不是給養,因為就其任務和性質而言,給養局限在狹小的範圍內,它雖然能對作戰產生一定的影響,有時甚至是很大的影響,但是它並不能改變整個戰爭的性質。與此相反,相互威脅對方交通線的行動卻有著更重要的意義,其原因是:第一,在這種戰爭中沒有較大的、比較堅決的手段,統帥隻能采取這種較弱的手段;第二,這種戰爭能提供這種手段發生效果所必需的時間。因此,保障自己的交通線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切斷交通線雖然不是敵人進攻的目的,但是卻能成為迫使防禦者退卻並放棄其他目標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手段。
戰區本身的一切掩護措施自然也對交通線起到掩護作用,交通線的保障有一部分就體現在這些措施之中。在這裏,我們隻想指出:交通線的安全是部署兵力時必須考慮的一個主要問題。
用一些小部隊,或者較大的部隊護送運輸隊,是保障交通線的特殊手段。因為正麵再寬的陣地也不能保證所有交通線的安全,而統帥不願擴大配置正麵時,就特別需要組織這種護送。因此,我們在滕佩霍夫所著的《七年戰爭史》中可以看到,腓特烈大帝常常派出單獨的步兵團或騎兵團,有時甚至是整個旅護送運輸麵包和麵粉的車隊,但是在奧軍方麵卻從來沒有這類事例的記載。原因之一是他們沒有對它們進行詳細地記載,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陣地正麵總是寬大得多。
上麵我們談到了同進攻要素基本上無關的4種手段,它們是不求決戰的防禦的基礎。現在我們還要談幾種具有進攻性質的手段,它們或多或少可以同上述4種手段並用,好像是給這4種手段增加的調料。這些具有進攻性質的手段主要是:
(1)威脅敵人的交通線,其中也包括襲擊敵人的倉庫;
(2)到敵占區進行牽製性的攻擊和遊擊活動;
(3)在有利的情況下,攻擊敵人單獨的部隊和防哨,甚至攻擊敵軍的主力,或者隻對這些目標進行威脅。
上述第一種手段在所有這樣的戰爭中始終是有效的,但它起作用的方式是間接的,在某種程度上具有一定的隱蔽性。如果防禦者的每個陣地都很穩固,都能使敵人擔心交通線可能會受到威脅,那麼它就發揮了其主要的作用。我們在上麵已經談過,在這樣的戰爭中,給養問題對防禦者來說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在這裏對進攻者來說也是如此。因此,戰略上大部分措施的確都要考慮到會不會遭到敵人的攻擊,關於這一點,我們在討論進攻時還要談到。
不僅通過選擇陣地對敵人交通線進行一般的威脅(它像力學上的壓力一樣,潛在地起作用)屬於這種防禦的範疇,而且用部分兵力真正攻擊敵人的交通線也屬於這個範疇。不過,要想使這種行動獲得利益,必須在交通線的狀況、地形的性質或軍隊的特點等方麵具備適合於采取這一行動的具體條件。
為了進行報複和掠奪,或者為了取得某些利益而到敵占區去進行的遊擊活動,本來不是防禦手段,而是真正的進攻手段。但遊擊活動通常是用來配合實現真正牽製性攻擊的目的的,而牽製性攻擊的目的則是削弱同我們對峙的敵軍兵力,所以遊擊活動也可以被看做是一種真正的防禦手段。不過,牽製性攻擊也可用於進攻,它本身就是一種真正的進攻手段,因此我們認為這個問題適合在下一篇進行詳細的討論。在這裏提到它,隻是為了把防禦者在戰區內可能運用的一切小規模的進攻手段都列舉出來。但是在這裏我們必須指出,牽製性攻擊的規模和作用可以大到使整個戰爭具有進攻的性質,因而獲得進攻的榮譽。1759年戰局開始前,腓特烈大帝向波蘭、波希米亞、弗蘭肯等地采取的行動就是這樣。這一戰局本身顯然是純粹的防禦,但是到敵占區進行的襲擊賦予了它進攻的性質,這種性質可能由於進攻精神的影響而具有特殊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