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邵華(1 / 3)

夏日的風本來不管怎麼吹都是悶熱難耐,但是狐狸眼男孩卻覺得那天的風格外冰涼。滾燙的眼淚滑過臉頰很快變得冰冷,一直冷到了心裏去。

少年慌慌張張地抹著他的眼淚,一顆心似乎在淚海裏起伏,痛到失去平時甜言蜜語的能力,隻能翻來覆去喃喃道:“每年過年我都會回來看你,一定!我們拉鉤,騙你是小狗。”

男孩不理他的勸慰,抱住他腰哭道:“邵華哥,我不要你去美國。老師說美國好遠啊,遠到我不可能每天去找你。我一天也不要看不到你,邵華哥,帶我一起走,帶我一起走好麼?”

少年看著他傷心欲絕,哭得一張精致小臉斑斑點點,不禁一時衝動,脫口而出道:“好,我帶你走。”

兩人一同去找少年的父母,結果是被訓了一頓。男孩是謝氏惟一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說帶走就帶走呢。即使他再調皮搗蛋,也不可能讓他跟隻是鄰居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人走。

“你是想讓謝氏覺得我們別有用心麼?居然想帶走他家獨子,你都15歲了,還沒長醒啊……”父親怒吼的聲音還響在耳畔。

少年望著男孩更哭得不像樣子的臉,默默將眼淚流在心裏。他撫著男孩的頭,輕輕道:“芙林乖,好好念書。等你長大了到美國來念大學,到時候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大學?老師說我這樣的永遠考不上大學啊,555555555”男孩哭得更凶了。

少年寵溺又無奈地笑道:“就算你考不上,你爸也能送你去美國念書的。芙林乖乖的,等我過年回來看你。”

少年隻顧一味安慰男孩,卻沒發現在不遠的梧桐樹下,茂密枝葉遮擋了另一個男孩的影子。他沉默地立在那裏,清澈的眼眸凝注賴在少年懷裏撒嬌的男孩,一抹莫名情緒升起,沾濕了長長睫毛。

我發動奧迪,菊生和易南都緊張地望著我,仿佛我不是在開車,而是要去殺人放火。我承認我開得爛,但是這又不是在深山老林。寬敞明亮的柏油馬路上,怎麼著我也能對付過去嘛。我鬱悶又平穩地把車開上馬路。菊生先是緊張地關注我一切動作,後來發現我並沒有將油門當刹車踩,見到大樹主動撞上去,甚至還會轉彎,終於稍微放下一顆高懸的心,如臨大敵的表情有了一絲鬆懈。

於是我也忍不住得意起來,朝他擠眉弄眼道:“對我刮目相看了吧,須知我早已不是吳下阿蒙……”正要滔滔不絕地誇耀下去,驀的菊生麵色大變,驚叫道:“前麵有人,轉左轉左。”

一位杵著拐杖走得慢騰騰的老婦人陡然跳入我的眼簾。我一下就懵了,左右都分不清,拚命把方向盤打向右邊。菊生猛地撲上來把我壓倒,隻聽嘩啦一聲巨響,什麼東西壓到菊生身上。而右腿和腦袋不知撞上什麼東西,痛的鑽心。昏迷之前隻聽到易南驚慌的喊聲“芙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平生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怪我平時恐怖片看多了,對醫院惟一的印象就是停屍房啊,恐怖傳說啊,吸血鬼啊……總而言之當我深夜在醫院醒來時,所有人都第一時間聽到了我慘絕人寰的叫聲“救命啊……鬼啊……”

一個黑影猛撲上來拚命搖晃我,於是我叫得更加淒慘。隻聽急匆匆一陣腳步聲響,燈光大作,我才從手指縫裏看清,搖晃我的人正是一臉驚慌的易南。

開燈的護士一臉被從好夢吵醒的鬱悶,斥責道:“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覺跑到這裏來嚇人。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請先生出去。”

易南搖頭,抬眼,放射十萬伏特,瞬間電得護士找不著北。他故作深沉痛心疾首道:“對不起,吵著你了。我還想多留一會兒,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