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有情母子相會 沙彌無義道觀施威(2 / 3)

就在此時,一個道姑火急火燎地跑來,對散花真人“說:師父,不好了,有個賊人大鬧無量觀呢!口口聲聲要來拿天女散花針的解藥,他把住持吊在太上老君殿的柱子上,聲稱如不交出解藥,就要活剝住持的皮……”

這個畜牲,剛聞出點味,又撒野了,走,瞧瞧去。‘散花真人’將茶杯一摜,便告辭木魚庵老尼,匆匆而去。尹福、磐石、紫茗也緊隨在後。

散花真人的輕功極佳,翻山如同走平路,像騰雲駕霧一般,尹福施展平生之力,還算亦步亦趨。

走了一程,磐石有些氣喘籲籲,紫茗和那個道姑被甩在後麵,轉眼不見了。

行過兩座山頭,忽見蒼鬆翠柏,詳光靄靄,有一座道觀,隱隱的鍾磬悠揚。雙扉虛掩,上麵懸一匾,一寫無量觀“三個鎏金字。走進觀內,但見修竹拱杷,巨池內野藕正花。幾個道姑迎了出來,其中一個哭泣道:賊人已逃,住持氣息奄奄。”

‘散花真人’等快步奔進太上老君殿,但見一群道姑正簇擁著住持,有的喂湯,有的捶背,有的中叫。

‘散花真人’過去扶住持起身,用手在她身上按摩一番。一會兒,住持緩過氣來,臉上泛出紅光。眾人一見,都吐出一些氣來。

一個道姑道:方才那賊人綁住住持,口口聲聲,不交出解藥,就要活剝住持的皮,還要出我們的醜。就在他折磨住持的時候,杜鵑妹妹實在看不下去,為了救住持和眾姐妹,她獻出了兩顆解藥丸。那是一次練武時,黃鸝姐姐不小心用天女散花針傷了她,還是您老人家給她的幾顆解藥丸。

你們為什麼不反抗?‘散花真人’皺起了眉頭。

他的功力強,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一個道姑。

另一個道姑搶著說:他跳進觀內,幾聲大吼就把我們全驚醒了。我們穿好衣服,競相來到院內,欲跟他比試,誰想他一個旋風,就用穴術,一連點倒了我們幾個姐妹;又一個旋風,又把那幾個姐妹解了穴位,我們哪裏是他的對手?

另外一個道姑道:後來他把我們轟到這殿內,又把住持揪了來,綁在這柱子上,百般辱罵和折磨。您又沒有發給我們天女散花針,我們也無可奈何……

‘散花真人’將無量觀住持扶到她的房內床上,招呼眾道姑回去安歇,然後引磐石、尹福來到三層院的兩廂房內,讓他們先在此處安歇。

尹福和磐石有點納悶兒:怎麼紫茗和那個道姑還沒回來呢?

這時忽聽後花園有人呼叫:有人跳井了!

‘散花真人’等人吃了一驚。

‘散花真人’、尹福和磐石三人趕快來到後花園,這花園回廊曲檻,疊石迤橋,縈紆鬆徑,屈曲花歧,水閣遙通竹塢,風軒斜透鬆寮,木蘭舟蕩漾芙蓉水際,秋千架搖曳海棠影裏,十分幽靜雅致。

幾個人趕到一座古井台前,幾個道姑正在井邊指手劃腳。

磐石鑽入井內,一會兒抱了一具女屍上來。但見是個道姑,眉清目秀,麵龐白淨,已無一絲氣息。

一個道姑道:這是杜鵑妹妹,她為了救住持和眾姐妹,獻出解藥,可是又覺得對不起師父,跳井身亡……說著,潸潸淚下。

‘散花真人’歎息幾聲,說道:哀哉,哀哉,也算是一個剛烈女子,你們將她埋在花園裏的單法塚葬了,再想法給她的家裏送五百兩銀子。

‘散花真人’望了望那蒼翠的鬆林,說道:既然來到這裏,咱們一同去看看文氏之墓。“說著,上了玉帶橋,穿過竹林,走上一個山坡,轉過八角朱亭,看到有一個墳塚。皎皎月下,墓碑上鐫刻大慈大悲文氏之墓”等字樣。

‘散花真人’歎道:可憐文冠、文果兩個徒兒,枉自為他人做嫁衣裳,空守偌大的昆明湖,不知其母早已含冤入九泉,這二年宮裏齊三太監每逢春節都來千山,可是隻是遊山玩水,攀花折柳,回去後一番鬼話使文冠、文果姐妹空歡喜一場,真是千古之悲哉!

磐石繞到碑後,隻見鐫刻《滿江紅》詞,他輕輕吟道:

文冠、文果,當記日,千山暮雨。閑情致,秋千當蓬,晚籟猶語。寺廟煙靄托文冠,古鍾雲鎖摘文果。有誰知,不問身後事,無憂慮。

輔佑策,入京計。音訊盡,慵收拾。把閨香閣氣,時時溫習。可憐高堂身先去,且教兒女花間集。歎卿卿年少鴻書絕,今何及!

‘散花真人’道:這是在文母去世後,我為她老人家填的一首《滿江紅》詞,疏風斜雨,幾任春秋,人去碑在,壯哉!哀哉!

‘散花針人’緩眯來到碑前,俯下身輕輕拔開草叢,挖了一陣兒,一會兒挖出一個玉匣,打開玉匣,裏麵現出一封書信。

‘散花真人’說:這就是文母的遺書,這封遺書交給文冠姐妹,她們便會醒悟。

尹福接過玉匣和遺書,說道:隻要文冠姐妹能投過來,破沙彌等便不難了。

‘散花真人’又從懷裏摸出五顆解藥丸:尹老先生,這就是解藥,你拿去快去救銀狐公主的性命。

尹福接過藥丸同玉匣都揣進懷裏,一行人又返回來。

散花真人“對磐石道:孩兒,你我已三十多年未見,今晚你就在我房裏,咱們聊個痛快。”

磐石臉上露出喜色:太好了,我正有一肚子話要向母親說。

你父親還在人世嗎?

還在,他斷了右臂後行動已然不便,去年因患眼疾又雙目失明,現在隻能在沂縣家中閑養。

‘散花真人’罵道:真是罪有應得,如此敗類,活在世上還有何用?

‘散花真人’又問磐石:你現在做什麼?

磐石答道:我一生不想為官,宦海沉浮,風險太大,況且協肩奔走尚腰金,腐朽之氣,令人作嘔。我讀過私塾,又中了舉人,但謝絕官職。現在附近幾個縣辦起武場,他們聘我為武術教頭,每日騎馬舞劍,好不快活!

‘散花真人’喜道:跟我一個性子,跟你爹倒是判若二人。

磐石碰到一個道姑,問道:你們可曾見到一個書童模樣的人進來?

那道姑搖搖頭:沒有呀,我們觀裏那個去報信的姐妹到現在也沒回來。

‘散花真人’一聽,停下腳步:不對啊,這十幾裏山路,就是走得慢些也該到了,是不是出事了?走,咱們找找看。

尹福、磐石隨‘散花真人’走出觀門,乘著夜色,順原路尋找紫茗和那個道姑。

下山走了一程,但聽‘散花真人’叫道:在那裏。

尹福和磐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瞧,沉沉黑色,一片蔭綠,哪裏有半人個蹤。

‘散花真人’大步流星般來到一塊巨石後麵,隻見紫茗雙目圓瞪,直挺挺躺在草叢裏,兩臂齊齊削斷,鮮血滿麵。不遠處,那個報信的道姑斜躺在地,頭蓋迸裂,腦漿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