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與隋代萬壽木塔、明代彌陀千佛塔、鍾鼓樓以及清代山西會館等構成大佛寺景區,簡單明了圈點出張掖千年發展曆史。
據說,西夏太後信佛教,常到大佛寺居住、朝拜,設道場,大作齋會。我們不禁發問:西夏國都在興慶(銀川),太後為何要在古甘州敕建皇家寺院?
這是否與夏文化有關?
黨項人自稱他們的祖先是大禹。元昊建立國家,取名為“夏”(西夏是宋朝稱謂),或許與這種民族文化心理有關。張掖有很多關於夏的文化遺存。《新修張掖縣誌》載:“華人,古華胥國之民也,由帕米爾高原遷至張掖,原住地址稱人祖山,即今謂之人宗口。”人祖山就在西海邊。《拾遺記·春皇庖犧》說伏羲氏出生於西海之濱的華胥之洲。據說顓頊也出生在窮桑。《甘肅省誌·大事記》記載:“帝顓頊高陽氏西巡至流沙”。顯然,他懷念出生之地。《山海經·大荒西經》記載了當時西海形勢與居民情況:“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有人戴勝,虎齒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其山萬物盡有。”堯舜時期,仍有西海與西王母記載。《拾遺記》載:“堯登位三十年,有巨槎枉浮於西海,槎上有光,夜明晝滅。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之出入矣。”《太平廣記》引《風俗通》:“舜之時,西王母謝白玉涫。”說明舜時,西王母氏族已能雕琢玉器,同時證明河西走廊已成為“昆山之玉”輸入中原的玉石之路。因為水患,舜命鯀和大禹父子進行治理。《夏書·禹貢》載,大禹“導弱水於合黎,餘波入於流沙”,原來的西海湖盆變成沃野綠洲,而張掖也成為大禹在河西的重要活動中心。帝禹元年,封禹少子於西戎,世代為首領。張掖綠洲形成後,西戎農業興旺發達。
大禹少子被尊稱為河宗。《穆天子傳》中多次提到大禹子孫分居黑河流域,管理黑河水係與當地部落禺知(有時記為“禺氏”,就是月氏)。西戎事農,烏孫、月氏在祁連山間從事遊牧。《穆天子傳》記述周穆王西巡張掖黑河流域並舉行各種重要活動。以前,人們將《穆天子傳》當作文學作品。但文獻資料、考古發現和民間傳說印證了它的真實性。周穆王大概於公元前994~前993年在張掖活動。這位豪情四溢的封建帝王先是接見河宗子孫蒯柏綮,然後遊覽黑河濕地,直至合黎山,北望巴丹吉林沙漠。從周穆王開始,文物敘事的神聖重任轉交給了文字。清代美學家張潮說:“文章是案頭的山水,山水是大地的文章。”祁連山、黑河,就像兩位曠世文豪,擷山水性靈,鑄千古絕唱,使張掖綠洲成為各民族人民心向往之的樂土樂園。當年,周穆王是否到黑河上遊的祁連山中巡禮,是否看見漫山遍野的牛羊後情不自禁地與月氏人一道唱古樸民歌?是否被美麗的丹霞地貌震懾?是否被蘆葦茂密、湖泊連串的美麗景色陶醉?是否登臨焉支山、俯瞰河西走廊,看到了比“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更為壯觀的美景……這些更為生動、更為翔實的內容沒有在《穆天子傳》中反映出來。我寧可信其有。盡管周朝崇尚禮儀,但周穆王是性情中人,他曾在黑河之濱釣魚,怎能不去感受丹霞地貌的宏大氣魄和焉支山的幽美清涼?
易華也興奮不已。這幾年,他連續到西北考察,力圖證明夏文化的發源地就在甘肅。這次考察可能要將他正式公布研究成果的時間提前。
考察完大佛寺,大家又到張掖新開發的“玉水苑”參觀。然後,驅車前往位於黑河中遊的西城驛文化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