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小梅起床後,驚奇地發現自己原來的內衣根本穿不下了,胸部突然間變得豐腴白皙,身材玲瓏有致。她拿起床頭的鏡子一照,發現自己麵色紅潤,麵若桃花,美麗的風韻無法抵擋。
以前不起眼的她很快吸引了男生的目光。
但是,不到一周時間,宋小梅的肚子就開始隆起來,宋小梅知道是小蛇開始發育了,但她沒想到發育得這麼快。大概一個月後,宋小梅突然感覺惡心嘔吐,她反複地質疑自己又說服自己,但最終還是決定去醫院檢查一下以求心安。
第二天一早正好沒有課,宋小梅便悶聲不響地獨自去了醫院。
掛號檢查後,醫生給宋小梅開了B超單讓她去B超確診。宋小梅買了一罐礦泉水狂飲下肚,又喝了一盒花茶和一瓶果汁。三瓶水下肚,宋小梅已經撐得直不起腰了。等她躺到B超室時,隨著醫生的檢測儀在肚皮上移動,她看到自己斜上方的屏幕裏有一個小蝌蚪在遊來遊去。便問:“醫生,那個動來動去的小蝌蚪是怎麼回事啊?”“那就是你的BB啊,不過好像你的子宮裏有一大塊腫瘤,估計要生下BB你會有生命危險,你要慎重地考慮是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外麵有個婦科小手術室,可以開單在那裏直接做掉!”醫生冷靜而理智地說。一瞬間,宋小梅感覺天旋地轉,“怎麼會這樣,自己明明是處女,從來沒有碰過男人,怎麼會有寶寶呢?它已經會動了,像小蝌蚪一樣的小生命,雖然來得這麼莫名其妙,但它多麼可愛啊!我多想把它生下來好好撫養,給它足夠多的愛,來彌補我所缺失的家庭溫暖。”宋小梅心霎時融化了,她感覺到生命的奇妙和鮮活,並立刻愛上了自己肚子裏的小蝌蚪,完全忘記了大蛇對她的告誡。
肚子再大一點就很難掩飾了,宋小梅不能說出自己的秘密,然而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宿舍裏的一個女生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叫肖玥,十分時尚青春,而且據說背景不凡。肖玥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女子,而且好奇心超級旺盛,她不惜雇傭私家偵探調查宋小梅的背景。
這一天,宋小梅走出宿舍後,就發現一路上都有同學對她指指點點。等她走到學生園地時,才發現那裏貼著赫大的海報:宋小梅,出生低微的妓女!——流浪者拉茲終於有同胞了!海報上既印了宋小梅的大肚照片,還繪聲繪色地介紹了她濫情的“故事”。宋小梅如五雷轟頂,她跑回宿舍,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那一天,正好一位舍友的媽媽來探望女兒,可能也見到了海報,這位媽媽語重心長地對女兒使著眼色,讓她離宋小梅遠點,一邊指桑罵槐地說著怪話,什麼窮人無法改變的遺傳基因啊、龍生龍鳳生鳳啊,宋小梅聽到後更加淚如泉湧。
蝴蝶效應很快發揮作用了:家長們聯名抗議,抗議學校把關不嚴,讓社會渣滓進入文化殿堂,玷汙大學的生名。宋小梅所在係的係主任陸淵明力排眾議,以犀利的口才為自己的學生辯護:“大學提倡的是平等自由的精神,這裏沒有階層的劃分,更不該有對弱勢群體的排擠。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現代社會還會有人賣兒賣女賣自己,因為生活得不到保障,這是誰的恥辱?”家長們都沉默了。宋小梅找到係主任,聲淚俱下地對他表示感激之情,但最後還是堅決地要求退學回去生孩子。“陸主任,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可能被理解,對父母之愛的渴望,對家庭溫暖的渴望,隻有失去的人才能體會。所以我不想解釋太多,我除了表達我無以回報的感激,隻能懇求你尊重我的請求,我一定要生下自己的孩子。”陸淵明望著眼前這個另類的、令人同情又決絕的學生,複雜的心情從心底油然而生,也許她勾起了他塵封的記憶,不堪回首的往事或心底的傷痛,他沒有表現出異常驚訝,隻是淡淡地說:“我能理解你,現在已經是2020年了,大學不是義務教育,知識的殿堂對所有真心求知的人都是開放的,你可以休學,在你有條件的任何時候都歡迎你回來。”從來都是以卑微姿態示人的宋小梅也從來都被待以同情或鄙夷。這是人生中第一次,一個人以平等的姿態和口吻與她溝通,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的感覺,終生難忘。
宋小梅辦理休學手續後,沒有回家,她仍無法釋懷。她一個人坐火車兼步行來到了一個原始的大山林。在那裏,純樸的原住民收留了她。
生產的日期越來越近,她的肚子膨脹得像懷了多胞胎。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不知是自己的孩子先出生還是蛇的孩子先出生。
這一天,是原住民的節日,家家都在忙著做煎果。她也去看熱鬧。油鍋架在火爐上,油香四溢。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肚子在劇烈地扭動,喉嚨一陣惡心,有什麼東西正在穿過她的五髒六腑滑向她的喉嚨,最後,她啊地一聲張大嘴,吐出了一團黑呼呼的東西,眾人都圍上來看,是一條小黑蛇盤在地上,停了一會兒蜿蜒著爬向草原深處。由於蛇是原住民的圖騰,他們立即對宋小梅刮目相看,認為她是神派來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