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的談話(3 / 3)

《存在與自由》

……我的真正意圖是成為一個批判的“同路人”。我犯過許多錯誤,但我認為,處於批判與紀律之間的緊張狀態正是知識分子“同路人”的典型境況。我想這種人今後在黨內應該有他們的地位。

《詞語》

馬克思主義,在像月亮吸引潮汐一樣地吸引了我們之後,在改變了我們的全部思想之後,在清算了我們中間的資產階級思想的種種範疇之後,又突然把我們拋棄了;它沒有滿足我們對理解的需要;在我們所處的特殊立場上,它再沒有一點新的東西來教育我們了,因為它已經停滯了。

《辯證理性批判》

……你很容易指出,在20年前,當我還迷失於非知識的蒙昧主義之中的時候,馬克思主義是如何以一種嚴謹的辯證思想逐漸征服我的。事實上,我一直把現象學的方法和對存在計劃的把握看做是接近實踐的基本問題的最佳工具。……如果存在主義的思想(至少我的思想如此),與馬克思毛義彙合,並願意與之結為一體,這是由於其內在的動力,而不是由於馬克思主義的優越。……無神論存在主義得以生存下去是因為具體的馬克思主義並不存在,更確切地說,這——應該是一種文化的龐大理論,隻是一種唯意誌論的唯心主義,隻是靠強力維持在物質和辯證法等概念之上的一些斷言。……馬克思主義有待於製作。……我們的時代處於資產階級思想這種沒有根基的認識與曆史唯物主義這種沒有認識的根基,這兩者之間,它依然是(精神科學除外)一個非知識的時代。……就我而言,我堅信唯有具體的研究才能使產生了我們所有思想的哲學逐漸豐富起來,並使之能辯證地表述其真正的問題。此外,我還感到,我們在這方麵還領先於你們,因為我們關心人,我恐怕你們已經有些把人給遺忘了。

《人的遠景·存在主義,天主教思想,馬克思主義》

(同《存在與虛無》相比,《辯證理性批判》句子冗長,晦澀難懂,這與薩特當時的寫作狀況有關。對此,薩特解釋說:)“我當然能把這本書寫得更好一些,這是由當時一些具體問題造成的。我是說,如果我能再讀一遍,再劃分一些段落,寫得更緊湊些,也許這本書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密集的樣子。但也不能因此而撇開當時的局勢以及我個人的情況。不過即使我寫得更好一些,那也不會與現在這本書相差太遠,因為事實上每句話之所以很長,之所以其中加了許多括號、引號,還有許多‘因為’等等,僅僅因為每句話都表現了辯證運動的整體。”

《作家及其語言》

一方麵,我保留這樣一種觀念,即一個人的生命顯示著它本身是一種失敗;凡是他想要完成的,他無法實現。他甚至無法構想他所願意構想的,或者去感覺他所願意感覺的。……在另一方麵,從1945年以來,我一直在反複思考,人們所采取的行動,如我剛才對你說過的,它的一個基本特點是希望。而希望就意味著我不能采取一項行動而不設想我將使這項行動得到實現。我並不認為,正如我已經說過的,這種希望是異想天開的幻想;希望存在於行動的性質本身之中。那就是說,行動同時也是希望,在原則上不能使之專注於某個絕對的失敗。這決不是說它必然要達到它的目的,但它總是出現在一個表現為未來的目的的實現過程之中。而在希望本身之中有一種必然性。對於我,在此時此刻,失敗的觀念並沒有堅實的基礎;相反,希望就其作為人與他的目的的關係,一種即使目的沒有達到而仍然存在的關係而言,它是我思想上最迫切的問題。

《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

我們尋求像人一樣在一起生活,並且尋求成為人。所以,正是從尋找這種定義和這一明確無疑屬於人的行動,當然在人道主義之外,我們才能考慮我們的努力和我們的目的。換句話說,我們的目的是達到一個真正選定的機構,在那裏每個人都將成為人,其中一切集合體都同樣地富有人性。

《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

坦率地說,有一件事在我一生中發生過兩次,那就是絕望的誘惑。第一次是在1939年至1945年,那時我成長得超過了我的青年時期,我沒有參加政治活動,我忙於搞文學,戰爭來臨了,一點一點地特別是在戰敗以後和德國占領期間,我徹底感覺到我曾經認為展示在我前麵的世界被奪去了:我發現我麵臨著一個悲慘、邪惡和絕望的世界。但是我拒絕這種絕望的可能性。……我仍然相信納粹勢力終究要退出,戰爭終究要結束,那是因為我內心自有一種東西——它從未長久離開過我。後來戰爭結束了。從那時我始終過著幸福的生活,但是不時被辯論、被必須保衛的事業、被有時像是絕望的思想打斷,……但是我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接著,一點一點地,事情又一次出了問題。個被1968年5月所鼓舞的人,基本上想把自己的思想並無多大矛盾地同1968年的那些人的思想聯合起來,可是接著國際形勢就變成了今天這樣的狀態,這就是,至少在許多政府,幾乎是每個國家的政府中,右傾思想取得了一次勝利。

《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

我在天主教教義中長大,我得知,萬能的上帝為了它的榮耀而創造了我,這大大超出了我的夢想。然而隨後,我在人們教我認識的時髦的上帝身上卻並未認出我的靈魂所盼望的那個人:我需要一個造物主,人們卻給我一個大老板。……我毫無熱情地供奉著法利賽人的偶像,官方的教義也使我對尋找我自己的信仰大倒胃口。這是何等的運氣!信心與憂傷把我的靈魂變成了適於播種天國極樂生活的優質沃土。要是沒有這一誤解,我早就做了修道士了。但我的家庭也受到了一場拋棄基督教信仰的運動的影響。這場運動進展緩慢,最初產生於信仰伏爾泰學說的層資產階級,經過一個世紀才波及到社會的各個階層,使人們的信仰普遍淡化。……當然,為慎重起見,我們家所有的人都是篤信上帝的……像無數其他人一樣,人們也給我行了洗禮,為的是保護我的獨立……作為一個已登記的天主教徒,我是自由的,也是正常的。人們說“他以後將幹他所願意幹的事”,那時人們認為,獲得一種信仰要比失去它困難得多。

《詞語》

很難解釋清楚唯心主義無神論是怎麼回事。當我說,“上帝並不存在”時,我好像是擺脫世界上的一種思想而把一種精神上的空閑、某種失敗的思想放進我的整個思想框架之中。這樣考慮的結果就是,這同大街、樹、人們坐於其上的長凳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這是一個巨大的綜合性的思想,如果不直接影響世界就會完全消失。這樣,同尼讚的談話和我自己的思考逐漸給了我一些別的東西,一種關於世界的不同的觀念,世界不是某種行將消失的東西,不是某種我可以見到上帝而與之保持聯係的天國樂園,而是單獨的實在。到處可以覺察到上帝是不存在的。事物是單獨的,首先人是單獨的。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我就像一棵野草,在天主教的沃土上生長著,我的根須在吮吸著它的汁液,我又將此汁液轉化為我的活力。由此導致了我那種清醒的盲目,它使我深受其苦,而且長達30年之久。1917年的一天早晨,在拉羅舍爾,我正等著我的同學們一起去上學。可他們到時候還沒有來,一會兒之後我便不知如何是好了,而我一時又想不出什麼花樣來打發時間,於是我決定想一想全能的!:帝,但它卻立即跌落到太空中消失了,甚至沒有給我作任何解釋。我大吃一驚,卻又不失禮貌地想到,它並不存在。

《詞語》

在道德領域我保留了關於上帝存在的一個東西,這就是把善和惡看成是絕對物。無神論的必然結論是刪去善和惡。這是某種相對主義——例如,它把道德看成是按照它們在地球上看到的那個樣子的可改變的存在。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這加強了我的自由,使它更加健全,現在這個自由不是為了讓我可以給上帝他所要求於我的東西;他是為了發現我自己並給我自己我要求於自己的東西。這是根本的。我同他人的關係是直接的。它們不再以這個全能者為中介。為了去愛我周圍的人我不需要上帝。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直接的;我完全不必同無限者打交道。我的行動構成了一個生命,我的生命,……這個生命跟上帝毫無關係,它是我希望的那個樣子,而部分地是我無意中造成的樣子。現在我回顧自己的一生時,我是滿意的;我不需要把這歸之於上帝。我隻是需要把這歸之於人,別的人和我自己。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在衝擊型觀念學者中的“反革命”怨恨他,因為他揭露了永恒價值、普遍道德的謊言,人的“本質”永遠不變的謊言;而馬克思主義的“革命者”看到他的追求並不考慮曆史條件的人道主義而氣憤不已。可是在這兩個極端立場之間,小資產階級群眾卻樂於接受他提出的非傳統的、但在其中包含的道德觀點的限度內令人放心的思想。這些男女們像他一樣,剛剛發現“以最醜惡的形象出現的”曆史。在努力調和這個新範疇與個人自救要求的同時,存在主義“允許他們承擔他們的過渡狀況而不放棄某種絕對,允許他們通過保持人的尊嚴去對抗恐怖與荒謬,允許他們保留獨特性”。這樣,它就似乎向他們提供了一個“夢寐以求的解決辦法”。

《存在與自由》

我們要求的是以自由為目的的自由,是在各種特殊環境下均有的自由。我們在要求自由的時候,發現自由完全依賴於他人的自由。而他人的自由又依賴於我們的自由。當然,自由作為人的規定,是不依賴於他人的。但是,隻要有牽涉存在,我就不得不在要求我自己的自由的時候,同時也要求他人有自由。我能把自由作為我的目標,這也隻有在把他人的自由也作為一個目標的條件下才是可能的。

《人道主義、人性論研究資料》

如果我在客體意義上把他人的自由作為目的,那我便侵犯了他人的自由。如果我以自己的自由作為目的,那麼這必然要把所有別人的自由都作為自由來要求。在我選擇我的自由時,我也要求他人的自由,然而當我進入行動領域時,我就不得不把他人作為手段而不是目的〔:顯然,我們在此遇到了一個二律背反,但正是這個二律背反構成了道德問題。

《對盧犬奇來說,地球不轉了》

或者道德是句無聊的空話,或者它就是集善與惡於一身的具體總體。因為沒有惡的善是巴門尼德的存在,也就是死亡;而沒有善的惡則是純粹的非存在。回收否定的自由,並將之與絕對的自由或通常所謂的自由一體化,這和主觀的綜合一樣是與這種客觀的綜合一致的。我希望讀者能夠理解,這絲毫不是尼采那種善與惡的“彼岸”,而毋寧說是黑格爾的“揚棄”。這兩個概念的抽象分裂僅僅表明了人的異化。無論如何這種綜合在曆史境遇中是難以實現的。所以,今天一切不願明確承認自己是不可能的道德無一不在騙人,使人更加異化。道德對我們來說既是不可避免的,又是不可能的,“道德問題”即由此而產生。而行動則必須在這種難以超越的不可能性的條件下賦予自身以倫理的規範。應該從這個觀點來考察諸如暴力問題或目的與手段的關係問題。對於經受著這種分裂,並不得不有所要求,又有所決定的意識來說,一切漂亮的反抗,一切拒絕的呼喊,一切符合道德的義憤全都顯得是陳舊的誇誇其談。

《詞語》

我同比我年長者有過接觸,但非常少。我同年長者是有一些關係。我對他們的態度是深藏不露而注意聽他們的;他們對我說一些他們認為很適當的話。我們彼此十分客氣但實際上等於什麼都沒有說。我不認為這些人年齡較大就一定比我聰明。確切地說他們跟我差不多,我們都說了一些似乎是不得不說的話……我不喜歡他們,我完全不喜歡他們。……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有一天,我在塞納河畔的書攤上發現了我還沒有的幾本“野牛比爾”,母親正準備付錢,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長得肥頭大耳,臉色蒼白,兩隻煤炭似的眼睛,油光光的小胡子,頭戴一頂扁平的窄邊草帽,正是當時那些漂亮的小夥子所喜歡裝扮的尊容。他兩眼緊盯著母親,可他的話卻是衝我說的,“人們太寵愛你了,孩子,太寵愛你了!”他急切地重複著。起先,我隻感到他冒犯了我,因為人們一般是不會這麼快就以“你”來稱呼我的,但我很快就發現了他那瘋狂的眼神。安娜一瑪麗和我就像一個孤身女子一樣害怕得連連後退,那位先生不知所措地走開了。我忘記了無數張臉孔,可這張豬油渣似的麵孔我至今仍記憶猶新。·我對肉欲方麵的事一無所知,我想象不出這個男人要我們幹什麼,但其欲望是如此明顯以至我似乎有所理解,或者說一切都在我麵前顯示出來了。我通過安娜一瑪麗感覺到了這種欲望,我在她身上學會了如何嗅出男人的氣味,學會懼怕他、憎恨他。……即使在今天,每當我看到某個神情莊嚴的男孩正嚴肅而又親切地在和他的孩子們的母親談話時,我總抑製不住內心的快活。我喜歡這種原始的溫情,它隻是在遠離男人,並與他們作對時才會產生。我會長久地注視這一對對充滿稚氣的母子倆,可我突然想到我已變成了一個男人,於是我便扭過頭去。

《詞語》

他們許多人——不是現在我的這些最好的朋友——都表示信任我。他們把多少是屬於個人隱秘的東西告訴我;這使人非常厭煩。我忍受了,我沒有法子,我可以影響他們,是一個知道他們秘密的人,但我不喜歡這個。……因為這使關係改變了;關係變得不同了。我被抓住了,我不得不給人忠告。別人信賴你、喜歡你,對你這個人有一種尊重。最後我變成了我不希望成為的人,變成了同自己的門徒在一起的大師,我不喜歡這種信任。我不想得到信任。這種信任產生時我不拒絕它,但我不會去尋求它……我得到了許多信任……我覺得這是沒道理的……這讓我們處在不平等的地位,而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給別人忠告。……因為缺乏各種因素一一刁頂便說一下,別的人也缺乏這些因素。他說了一些事情,而你必須通過這些事情去理解他的真正狀況之所在;因為忠告應該符合這種狀況。……但我願意給人們一點點推動力,這在事實上讓我成了忠告者。這並不矛盾。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同他人的關係——這是一個奇特的混合物。從根本上說,我總是處在同他人的關係之中,但這是一種抽象的關係。我生活在他人的意識之下,他注視著我。而這個意識完全可以像上帝一樣,正像博斯特說的。這是一個跟我自己不同的存在,不同於構成我和看到我的存在。我認為它就是這樣。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一開始,關係不錯。……有一兩年情況很好。他挺逗人樂的,非常粗魯,但常常是很逗人樂的。他很深人地參加了抵抗運動,主編《戰鬥報》。我們看到他的迷人之處是他的阿爾及利亞人的特點。他有一種類似法國南方的口音。他有一些西班牙朋友,他同西班牙人和阿爾及利亞人交往甚密。……(我們的交往)在某種程度上缺乏親密關係。在談話中並不缺乏這種關係,但不是很深。人們會有這種感覺:如果我們談及某些東西,我們就會發生衝突,但我們都不涉及它們。我們很喜歡加繆,但我們知道我們同他不會走得太遠。……我們同他有一種真正的友誼,但這是一種表麵的友誼。人們以為稱我們三人(薩特、波伏瓦、加繆)為存在主義者會讓我們高興,但這反而惹惱了加繆。實際上他同存在主義毫無共同之處。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當這位婦女由於個人原因同他破裂時,他在某種程度上把這遷怒於我。事實上,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他同卡莎雷斯有一個戀愛事件,後來又同她爭吵起來。他突然中斷了這個關係,而他私下對我們談到這個破裂。我記得那是晚上,我同他坐在一個酒吧裏,這是我們常去酒吧的時間;就隻我同他在一起。他又剛剛同卡莎雷斯吹了,他手中握著她的信,他把這些舊信給我看,說道,“好,就是這個!那時我又找到它們,我又能夠去讀它們……”但政治讓我們分了手。……在我們關係好的時候總是這樣。甚至我們在政治上的不同並不怎麼影響我們的私人交談。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沒有真正感到難受。那時候我們見麵的次數已經少得多了,最後幾年裏,我們每次見麵他都要罵我一頓:我做了這件事,我做了那件事,我寫了幾句他不喜歡的話,總之他把我臭罵一通。還沒有到決裂的地步,不過已經不那麼愉快了。加繆變得很厲害。一開始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大作家,他是個活寶,我們在一塊兒很開心:他講話不避粗野的字眼,我也和他一樣,我們講了許多關於女人的下流話,他妻子和西蒙娜·德·波伏瓦聽了裝出大為反感的樣子。兩三年間,我與他的關係真的很好。我們在知識領域不能談得很深,因為他容易受驚;實際上他有一麵是阿爾及爾的小流氓,很無賴,很逗樂。他可能是我最後一個好朋友。

《七十歲自畫像》

較之於男人,我更喜歡與女性相處。一般說來,我感到男人們很討厭,他們具有專門化的感受能力,他們談的是交易。而女性卻具有某些來自她們的境況,即來自她們那既是奴隸又是同謀的實際境況的優點……

《花花公子》

愛情就是爭取愛情的鬥爭,各人有自己的衡量尺度。在《存在與虛無》中所描寫的這個地獄裏,愛情隻是被愛的渴望,也就是使自己處於某種良心的保護之下。但我從來沒有機會描寫正麵的愛情,除了《聖·熱內》以外,我在其中解釋說,愛情決不是死亡的行為,而相反,是生命的行為,愛情就是接受整個人——包括他的五髒六腑。

《存在與自由》

當然每個人在這種關係中都要擔當某種角色,我的角色是較為活躍和理智的;女人的角色主要是在感情的水平上的。這是一種很普通的戀愛狀況,而我並不認為有感情的一方就比理性實踐和體驗的一方要低一些,這隻是不同性情的問題。並不是說女人不可能像男人那樣來體驗理性,也不是說一個女人不可能成為一個工程師或哲學家。這隻是說多數時間一個女人是有著感情的價值而有時是性的價值;我就是這樣看的,我覺得同一個女人有關係就是在某種程度上占有她的感情。力求使她感受到這一點,深深地感受到這一點,占有她的感情——這就是我要自己做的事情。……她們由於感受到成了屬於我的某個東西而不得不愛我。當一個女人把她自己給我時,我在她臉上、在她的表情中看到這種感受;而在她臉上看到了它就等於占有了她、……我認為個人具有一種感受性,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受變得越來越抽象、綜合和有較多的疑惑,於是它就轉變為一個男人的理性,一種對體驗性難題有影響的理解力。

《永別的儀式·同讓——保爾·薩特的談話》

每個人都有得到的印象——也就是我稱為活動的印象,大巨人的活動——和被得到的印象,例如你撫摸一個肩膀,一個裸露的肩膀時,你完成了一個活動。對我說來,值得注意的總是活動的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