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大舅11(1 / 3)

後來,青婆作為無兒無女的“五保戶”老人成了我們部隊學雷鋒活動的對象。我們給青婆打柴禾、挑水、掃院子,我們也就成了典型。

我沒有向青婆提問關於秋琴關於根明叔關於郭連長和秋琴媽的事,但青婆認準了我是那個和秋琴在一塊放羊的後生,她她給我講那些的時候,當然拍醒了那隻黑貓,黑貓不情願地離開她懷裏時看了看陌生的我。我就象黑貓聽青婆誦經一般聽著塔爾拉的故事。

我讀著塔爾拉的故事,的確很耐讀,但讀起來卻很費力。

青婆說,秋琴的媽是個戲子。戲子你知道嗎?我說知道,戲子就是唱戲的。

青婆說,秋琴的媽不是唱戲的戲子。

我不明白不唱戲的戲子怎麼會叫戲子?

青婆說,秋琴的媽是跳舞的戲子,不唱,從頭到尾不唱一 205

個字,隻跳舞。

我說,那是舞蹈演員,不叫戲子。

青婆說,反正都一樣,她跳舞也是給人看的,唱戲也是給人看的。都是演戲的。

秋琴的媽魏芳是個舞蹈演員。

舞蹈演員魏芳沒結婚肚子就大了 , 就從北京被遣送到新

疆,分來分去最後被分到了塔爾拉。

青婆說,秋琴的媽是個戲子,戲子就是那樣。

舞蹈演員魏芳沒有生下肚裏的孩子,去了趟醫院全身就輕鬆了。她單身一人來到了塔爾拉。

秋琴就象她媽一樣。青婆說,她是說她們母女長相一樣。

這個我不難想象出來。長得漂亮的女人不論是幹什麼在什麼場合,都會成為人們關注和議論的中心。

但是漂亮的舞蹈演員魏芳在塔爾拉卻陷入了荒野般的寂寞和孤立無援的境地 。 並不是塔爾拉的人對美麗的女人熟視無

睹,而是魏芳的名聲使得沒人敢去接觸,怕沾染上無法洗卻的毒素。

戲子總歸是戲子,她的演戲手段絕對高明。青婆說。

塔爾拉的第一任連長是喬根明。塔爾拉就是根明叔帶領人一手開墾出來的。那片名叫“軍息”的胡楊林就是根明叔為匆忙西去的墾荒戰士建造的安息聖地。

後來發生的一些故事,與舞蹈演員魏芳的到來是分不開的。

長得象她媽一樣漂亮的秋琴象她媽一樣未婚先孕,半年後秋琴就挺著大肚子回到了塔爾拉。

塔爾拉人開始不明白秋琴出去半年後為什麼就這樣回來了,並且是和肚裏的孩子一塊兒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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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琴卻沒有生下肚裏的孩子,不知不覺中人們發現秋琴鼓著的肚子就突然之間塌了下去,恢複成以前模樣的秋琴沒有要離開塔爾拉的樣子,反而又出入在塔爾拉的角角落落,好象遙遠的喀什市對她隻是一個記憶,與她沒一點兒關係。

秋琴嫁給立新是那年的冬季。那年的冬季刮了無數次風,也下了無數次的雪,但雪下得都不大,很薄地鋪在漠野上,形容不出一個雪白的世界。

秋琴嫁給立新是塔爾拉人沒想到的。漂亮的秋琴怎麼會嫁給賴模賴樣遊手好閑的立新呢?這事兒就憋在了塔爾拉人的心裏成了一個很難解的謎。

這個謎沒過多久就自然而然地解開了。人們才知道秋琴並沒有在喀什市站住腳。喀什是個城市,比秋琴還要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並且那些漂亮的女人有絕對的優越條件。我們原來的司務長象其他人一樣也喜歡優越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