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象中浪漫的事,在他們那裏是那麼的艱苦;在我們是古典詩意的想象,在他們卻是堅苦卓絕地生存戰鬥,這真是絕大的誤解。
我第一次吃蓮藕是什麼時候?忘了,隻記得是涼拌,也許是糖醋;糖醋並不好吃,有讓人嘔吐的感覺。我比較喜歡藕放了糯米煮熟,有糖很甜,最好是黑米,或者小米,都非常粘,用竹枝串著,既可以做點心,又可以當飯,吃起來特有趣。
此外,還可以煲湯;熬粥——我的父親非常喜歡,他常做,小侄女不愛吃,但我喜歡,每次都是我吃得最多;炒——佐以其他果蔬。多數藕都比較粗糙,嫩的適合涼拌,脆,粉的,適合煲湯,或者熬粥,隻有極少數的天生麗質,可以做生拌。這是藕中的極品,少見。
愛藕,更愛蓮蓬。以前在上海經常買,都是小販挑著賣的,讓我想起遙遠的時代。我完全是被它的形狀吸引的,還有那挑擔的人,我一直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裏,上海郊區,還是附近的蘇州?寧波?外地人嗎?他們住哪裏,又能賺到多少錢?這些都是我關心的,但是我不能問,隻好通過買蓮蓬聊兩句。蓮蓬有點生,不是特別有味,也不甜,甚至有一絲苦,但吃後還是會有一絲回甘,苦裏帶著甜。但好看,像吃珍珠,我都是一粒一粒吃,舍不得一下子吃光,慢慢嚼。
蓮蓬太美了——如果我們繼續聯想,我們還可以舉出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這樣的句子,隻是,關於蓮的一切,真的是那麼浪漫嗎?
一部《舌尖上的中國》粉碎了我們對蓮的浪漫狂想,看到挖藕人披星戴月地辛勞,才知道,原來我們吃到的藕是這樣艱辛才獲得的;我們想象的浪漫的事,在他們是那麼的艱苦;在我們是古典詩意的想象,在他們卻是堅苦卓絕地生存戰鬥,這真是絕大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