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散文可以記述一件親身經曆過的事,如朱自清的《背影》,也可以是想象虛構的,如《桃花源記》。但它應著眼於創造一個完整的意境或形象(3 / 3)

這篇散文像一首凝重的短詩,用那麼少的筆墨,抒寫對偉大人物的傾慕情懷。蕭乾把回憶、敘事與抒情融為一體,使作品的感染力得到增強。

《小樹葉》寫的是蕭乾的第一個妻子王樹藏在“一二九”愛國學生運動中被打傷後的遭際。王樹藏的命運就像落葉一樣飄零、淒苦,蕭乾管她叫“小樹葉”。他們的戀愛從1935年開始,是與蕭乾同去魯西采訪水災的畫家趙望雲介紹的。

“小樹葉”在“一二九”遊行那天,被軍警打破了頭,是同學把她送回宿舍。蕭乾第二天由天津返京見到她時,她頭上還纏著繃帶。他從溫情、羞澀的少女身上,感到一股力量,對像她這樣的弱女子投身民眾的洪流,產生了欽佩和崇敬之情。在他眼裏,為愛國被打傷的女學生們,就像長在一枝椏上的幾片小樹葉,脫離了樹幹,在暴風雨中掙紮。這篇散文篇幅極小,但也顯示出蕭乾的出色技巧,隻借助幾個愛國女學生的受傷,流露出濃烈的抗日愛國情緒。

《灰燼》帶有深刻的含義,它描寫一場大火把昆明城裏的幾家店鋪變成了灰燼,以此暗示日本人的侵略正像那不斷向上舐著的火舌,欲意毀滅中國。無情的大火可以把千百人千百日孜孜經營的一瓦一木,變成灰燼。火的殘暴本身也是場奇觀。可悲的是,官方災後不救濟工作拱讓給了“洋尼姑”。再者,有對小夫婦,當大火正吞噬他們全部家財時,他們卻在鑼鼓喧天的戲台下逍遙地嗑著瓜子。蕭乾在篇末點名了題意:日本鬼子今次對我們還不是一把火!來得那麼突兀,而且凶烈,當這把火逞著蠻強時,國內正不知道有多少對剛由戲院趕回來的“小夫婦”在忘情地幸福。火不會等待他們。

這篇散文寫於1938年,那時,他和“小樹葉”逃到昆明。他希望有更多的國人在“日本人的火光”麵前,盡早覺醒,不要再耽溺於個人的舒適、安逸,而投身抗戰的鬥爭。他看到整個中國已處在一種“偉大的掙紮中”。蕭乾善於從日常生活偶發的小事件裏,提煉大主題。這篇散文既抒發了他抗日愛國的情緒,又流露出對民族命運的擔憂。

蕭乾試圖在《愛狗者》這篇小文裏,用簡約的線條,側麵勾勒一個人的自私。頂愛狗的一個人愛一隻在“我”眼裏非常醜陋的哈巴狗,可正當他誇耀十年前養的一隻黃狗時,門外溜進一條覓食的野狗。他卻帶著凶暴用尖利的石片把它打跑了。他的愛僅僅屬於自己的狗。也許蕭乾還想借此說明一個淺顯的道理,在一個人看來醜陋的東西,可以成為另一個人的寵物。這倒不是什麼性格問題,而是生活中普遍存在的。蕭乾說,他讀了屠格涅夫和高爾基的短篇,學著用不大的篇幅,鞭笞生活中某些不合理的方麵。不過,我個人還是不大喜歡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