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7年,意大利天文學家斯蓋帕裏利用行星相衝的時機,繪製了第一份火星形態圖。這份圖上包括一些複雜的直線圖樣。他在觀測報告中稱為“線條結構”,據說是轉譯為英語時誤為“運河”。之後,美國人洛威爾在1894年也把天文望遠鏡鏡頭對準了火星,結果真的繪製出了“運河”與“綠洲”的詳細圖樣。於是,一種說法在人群中廣為流傳,火星上有生命體居住,文明的火星人能夠建造運河係統,從兩極的冰帽引水,應付火星上日益嚴重的幹旱。這種情形,聽起來像是一種因環境惡化而走向衰落的文明,苟延殘喘的文明。

從這種說法中得益最多的卻是科幻作家。

正是那種看似科學,卻又似是而非的論點,提供給充滿好奇心的人們一個巨大的想象空間。想想那種情形,整整一個星球的世界讓你去想象。在你想象的夜晚,它就深陷在滿天星鬥中,高懸在頭頂,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景象。

凡爾納曾將想象從地球延伸到月亮。現在的科幻作家們的想象,則一下跳躍到了火星上麵。

科幻作家葛雷格在《飛越黃道帶》中,就假托一種叫作Apergy的奇異能量使他的太空船掙脫地球引力的羈絆到達火星。在那裏,他讓我們見到的火星人與地球人非常相似,卻有更進步的文明。

在火星人的題材領域內,科幻大師威爾斯做出了更大的成就。早在1898年,他就完成了《宇宙戰爭》,在這部小說中,他描寫外星人入侵地球,摧毀了整個倫敦,引得群議嘩然。這種衝擊甚至到達了大西洋對岸的美國,引起了一位美國天文學家餘維世的強烈興趣,他操刀捉筆為威爾斯這部小說寫了一個續集,讓發明家愛迪生率領一支滿載著科學家與新式武器的太空船隊,反攻到火星。威爾斯從此成為一個知名人物,出版界對他也另眼相看,其後好幾年裏,他每出一本書,據稱都銷掉了上百萬冊。以後,威爾斯對外星生命的想象並沒有就此消失。在寫於1927年的作品《登月先鋒》中,他就想象出一種月球生物,形態介於昆蟲與人類之間。

科學與科幻之間,有著一種奇妙的關係。在科學有了預見,又未能證實的時候,正是科幻作家大顯身手的機會。等到科學為這一切做出結論,就像雲霧散盡的山野,真相完全呈現,我們便失去了臆想的空間。而在科幻小說大行其道的時候,科學探究也正未有窮期。從20世紀60年代蘇聯向火星發射出第一代探測器開始,到美國人發射的火星探路者飛船,已經徹底擊破了關於火星人與火星文明的神話。當然,科學也沒有最終否認火星或太陽係別的星體上存在生命的可能。但那已經是非常低等的東西,而不是人類所希望的那種擁有智慧與文明創造力的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