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我瞠目結舌半晌沒回過神來:“你,你回來了?怎麼沒有事先說一聲?”

“讓你很掃興,是不是?”

“不,不,你誤會了,其實……”我邊說邊開車門想進去慢慢解釋,可門被鎖上了無法打開。我意識到她一定在附近很長時間,至少親眼目睹我扶溫曉璐進賓館,想至此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幸虧沒有起色心做不軌之舉,否則被安妮逮個正著就聲名掃地了。

安妮的語氣捉摸不透:“如果知道我下午回來,晚上能否看到這一幕好戲呢?”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安妮,下午溫曉璐被韋爾責罵了一通情緒非常低落,所以叫我陪她出來散心,她不顧後果地拚命喝酒,我怎麼勸也沒用……最後她醉了……”

“她是製造讓你親近她的機會,這麼輕輕放過不覺得可惜?”

一言驚醒夢中人,以溫曉璐含而不露的風格完全有可能這樣做,我吃力地說:“為什麼要親近她?我們,我們隻是……同學關係……”

“很好,這是今晚最動聽的一句話,”安妮說,“如果你期待我們之間能發生點什麼,就不要與溫曉璐走得這麼近。”

夜色下她的眼眸明亮而坦然,純淨得不滲一點點雜質,這樣直接、大膽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好象順理成章,沒有半點別扭和生硬。

一瞬間我有些慚愧,嚅嚅道:“我和她相處中規中矩,從來……”

她打斷我的辯解意味深長道:“你有權找其它女孩子,除了溫曉璐,再友情提醒一次---別惹她!”

我急忙說:“我的女朋友是安妮,現在和將來,有且隻有一個。”

“世上無常,沒有什麼東西是唯一的,”她淡淡地說,“我回去休息了。”

“安妮,送我一程怎麼樣?”我試圖挽回一下。

她瞟我一眼道:“今天不行,因為我不喜歡溫曉璐身上Caleche香水的味道,88。”

悵惘地看著小汽車漸漸遠去,我若有所失摸摸口袋裏的印模深深歎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果然接到溫曉璐的電話。

“謝謝你的關心照顧,昨晚太失態了,我都記不清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定慘不忍睹吧。”

“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隻是趴在桌上睡著了會兒。”

“剛才醒來時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在哪兒,你真是個君子,”她幽幽地說,“不過嶽寧,有時男孩子應該壞一點。”說完她似乎笑了一下掛斷電話。

安妮的直覺是對的,溫曉璐把自己灌醉一方麵是借酒精麻醉神經,另一方麵恐怕也有任君處置的意味,沒想到我不解風情讓她獨自睡了一宵。

過了幾天梁丘華約我到老地方見麵,我借口采辦辦公用品溜到市郊他的住處,他正伏案沉思,眼前厚厚的信紙上隻有一行標題:金致廠的汙染為何屢禁不止?

我吃驚地說:“前麵的事還沒了結又準備發動新攻擊?點名道姓叫陣講究的是證據確鑿,不然人家會告你誹謗。”

“這個自然。”他搖頭晃腦道。

我狐疑道:“又奉到哪把上方寶劍?”

“聖地德曼集團高管。”

我笑了起來:“真幽默,不想告訴我實情是吧。”

他一字一頓道:“這個題目就是他定的我一字未改,這名高管叫韋爾,他和我談了兩個多小時呢。”

“韋爾?”我驚叫道,感覺全被搞糊塗了,“你是說他主動和你見麵,讓你寫一篇揭露金致廠汙染問題的深度報道?”

“而且提供所需資料、數據,還答應找機會帶我到金致廠區實地考察的要求。”他不緊不慢補充道。

“這,這,這……太難理解了,”我如墜霧中,“總部正組織人手撰寫樹立集團正麵形象的係列報道,怎麼可能自己往心窩裏捅刀?”

梁丘華兩手一攤道:“對此韋爾本人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詳詳細細將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兩天前有人通過醫藥部門渠道傳遞信息,說聖地德曼集團一位重量級要和他私下密談。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呢?梁丘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但躲下去也不是辦法,遂硬著頭皮答應了,不過提出地點、時間由他定,對方說沒問題一切都好商量。他老實不客氣將見麵地點選擇在金華路上一家茶座,對麵便是派出所。本以為是場鴻門宴,特意帶了把水果刀壯膽,並找來微型錄音機藏在上衣口袋中。後來事情的發展證明此舉是多慮了,韋爾的態度十分和藹,稱讚他調查全麵細致,善於發現別人容易疏忽的細節,是位很有想象力很有前途的記者。梁丘華被誇得摸不著腦袋,試探問你認為我寫的東西與事實有出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