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想,不過既然他們想把自己搞臭,又何樂而不為?於是一口答應下來,隻是錢還退給他,我說報社總編和我是哥兒們,這點小事塞紅包顯得生分,韋爾很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不花錢就能達到目的,誰都會笑,”我說,“化驗結果出來了?”
“這是私活兒,不能敲鑼打鼓地幹,朋友約我晚上七點鍾過去拿檢測報告。”
“如果確實有……”這時有人走進辦公室,我吞下後半截話含糊其詞地說,“有情況就按上次約定的辦法做,她八點鍾回賓館。”
“沒問題,”他心情很好地說,“應該我做的事情都OK,接下來輪到你出場了,任重道遠啊。”
是的,證明金致廠製毒的樣本報告馬上出爐,而我距離核心數據隻差一步之遙,決戰一觸即發!根據昨天西北新廠區發來的工程進度彙報傳真,主體廠房和基建項目已經完工,目前正進行後期裝修和掃尾工程,不排除集團先將金致廠整體搬過去,畢竟這邊的環境越來越惡劣,隨時有可能暴露犯罪行徑。如果是這樣,隻要準確探明發車時間、線路,便可發出緊急信號通知有關方麵在中途攔截來個人贓俱獲,介時加上人證、物證,任李斯特三頭六臂也難逃法網。
以行政部這個要害位置,任何車輛調動和設備調節都逃不脫我的掌握。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各種事務,期間打電話給安妮詢問檢查組何時回來,她語氣正常好象昨晚的爭吵沒有發生過一樣,與我談笑了幾句然後說正在途中,隨即又補充道想和高中同學說幾句?她就在我旁邊。
“不必了,請轉達我的問候。”我草草應付一句連忙放下電話。
沒過幾分鍾周佳的短訊就過來了:謝謝你轉達的問候。
我啼笑皆非,唉,夾在兩個女孩子中間真累,難怪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晚上七點鍾梁丘華打來電話,聲音裏掩飾不住激動和興奮:“查出來了!查出來了!裏麵含有相當含量的MDMA和甲基苯丙胺,我們的推測是對的!”
“MDMA是什麼?甲基苯丙胺又是什麼?不要說得這麼專業好不好?”我急忙打斷他。
“搖頭丸的主要成分為MDMA,而甲基苯丙胺就是平時所說的‘冰毒’,他們的確在製毒販毒……”
我心中一陣狂喜,隨即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在哪兒?千萬注意安全,不要講這麼大聲。”
“我還在檢測中心,按你說的馬上就到皇冠大酒店當麵交給周小姐,我們勝利了,哈哈哈。”
“交接手續要完善,最好有第三人在場,如果她能帶你直接向王處長彙報最好,”我叮囑道,“這是件大事,每一個步驟都不能含糊。隻有經過官方渠道移交省級檢測機構,出具的官方報告,才能作為罪證提交法庭。”
“我知道,我知道,”他連連答應,“我這就過去了,待會兒到我那兒會合吧,還有很多細節講給你聽,另外,”他嘿嘿笑了兩聲,“你得說清楚我究竟有沒有認錯人,你到底是不是我在警校遇過的那個小夥子。”
放下電話,我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打開窗戶衝著夜空大聲狂吼,直至聲音嘶啞嗓門哽咽,這時才發現臉頰上濕漉漉涼絲絲的。
我居然流淚了。
倚在窗邊很久,收拾了一番亂糟糟無比複雜的心情,動身去梁丘華在郊區的住處,我打算勸他遠走高飛,在整個事件水落石出之前。
老遠就看到他書房裏溫暖的燈光,想必他正在做一篇具有轟動效應的報道,跨國集團、製毒販毒,官員庇護,單這十二個字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車子支在院子門口,我興衝衝推門進去,邊走邊叫道:“老兄,這篇文章我有優先……”
聲音軋然而止,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書房,看著梁丘華。
他坐在椅子上,雙臂軟搭搭垂在兩側,頭歪在一邊,地上有一大灘觸目驚心的鮮血,桌上、抽屜、書櫃被翻得一塌糊塗。
他死了!
他成為繼王主任、公雞之後第三個犧牲者!
沒錯,凶手一定是與我交手數次的黑衣人,因為梁丘華咽喉上的那道致使創口既小又深,與前兩起血案手法如出一轍。
黑衣人!我跟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