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2)

醒來之後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連接在身上的吊針,還有兩張關切的臉。

一位是周佳,一位是俞總。

“我沒死?”我喃喃道。

周佳剛張嘴,眼淚便撲簇簇掉下來,她擦了又流,流了再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小姐已在病床邊陪了你兩天兩夜,”俞總說,“準確說是四十五小時。”

“老天,我的傷很嚴重嗎?”說著我微微轉了一下,這個簡單的動作竟使我頭疼欲裂,眼冒金星。

“別動!”周佳連忙按住我。

“算你命大,後腦柱骨隻被子彈蹭了一下,醫生說若是再向內偏半公分,不死也得成植物人。”俞總說。

“赫連衝呢?後來發生了什麼?”我迫不及待問。

周佳道:“俞總救了你,他趕到碼頭時赫連衝正將你打倒在地,準備上前補一槍,俞總在三十米外開槍擊中他的後腦勺,赫連衝當場斃命。”

“你就是那位狙擊手?!”我叫道。

他但笑不語。

“醫生關照你多休息,少說話,不然會劃落下嚴重的後遺症,”周佳說,“閉上眼睛吧,乖。”

“可是…..”看著俞總我難過地說,“我沒能完成組織上交待的任務,在最後緊要關頭還提供了虛假情報,讓李斯特等人從容撤離中南,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真愧對領導對我的信任和培養……”

俞總拍了拍我蓋著的被子:“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與你想象的完全不同,安心療養吧,等你身體恢複了咱們再深談……”

周佳在旁邊笑道:“俞總最適合做地下工作者,口風緊得要命,兩天來關於案子的情況一個字也不肯說,氣死我了。”

“還有問題……”我想問更多細節,可腦袋象生了鏽似的運轉不靈,稍稍往深處想就亂糟糟不知所雲,不覺捧著頭哼了一聲,“全忘了,全忘了。”

“別著急,醫生說剛剛蘇醒後會出現短暫性失憶,過兩天就會慢慢恢複的。”周佳連忙安慰說。

我還準備說話,主治醫生帶著兩名護士進來,一迭聲說:“不能說話,不能有情緒變化,否則對大腦恢複不利,給他打一針。”

於是我又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身邊隻剩下周佳,正伏在床邊打盹,幾天工夫臉色變得又憔悴又蒼白,為了照顧我她一定非常勞累。為了讓她多睡會兒,我悄悄向另一側挪了挪,誰知隻輕輕一動她就醒了,睜開眼就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辛苦你了。”

她抿著嘴笑笑:“你覺得我們之間應該這樣說話?”

我微微有些不自然:“沒對我爸媽說吧?千萬別驚動他們。”

“我倒是準備打電話,俞總不讓,說案子還在偵查中,要對外保密。”

“想起最後那一晚的驚心動魄,簡直象做了場夢,人的一生中能經曆這種場麵也算沒白活,隻是……”我感歎道,“那些死去的人,馬俊、公牧春、梁丘華,他們得到了什麼?如果讓他們重新選擇,還會這麼做嗎?”

“當然會,”周佳說,“就象你明知危險還接受任務,就象我明知希望渺茫還來到J省,利益、成敗並非人生抉擇的唯一標準,知其不可而為之,有時我們別無選擇。”

我沉重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人:“知道溫曉璐的情況嗎?就是在總部財務部被刺傷的女孩。”

她似笑非笑:“一個很漂亮很纖細的女孩,你對她的安危很在乎?”

我一本正經解釋道:“她直接參與並掌握聖地德曼集團的犯罪活動,有她做汙點證人出麵指控,李斯特再狡辯再推卸責任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