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回事?”
她衝著陳致明的背影問了一聲,可此時陳致明哪有功夫理她?
“別是出大事了?”
陳紅霞右眼皮跳了兩下,顧不得大哥的態度,也跟著衝進屋。
當看到二哥被脫得赤條條時,她尖叫一聲,跑出屋,羞的滿臉通紅。
心裏再著急,也不敢進屋,隻能豎著耳朵聽動靜。
“快,大夥動手,這雪不夠,再去弄。”
張八一有經驗,他家以前是獵戶,凍傷的時候多,都是用這種方法,抓起雪用力搓致遠的心口,這裏不能涼,涼了人就完了。
剩下的屯鄰也跟著上手,雪顯然就不夠用了,陳致明開門衝著妹妹喊。
“去,多端幾盆雪。”
“二哥怎麼了?”
陳紅霞也紅了眼圈,慌了手腳,雖然她老氣二哥,其實在這個家裏最疼她的就是二哥,頂梁柱也是他,他要是有個好歹,他們家就全完了。
“快去。”
陳致明不耐煩的喊了一句,轉身跟著那些人一起拿雪搓陳致遠的四肢。
丁茉莉被大家放在炕捎,這時候沒人顧得上她,也忘記姑娘家,不該跟赤身露體的致遠放一個屋。
當丁茉莉從昏迷中醒過來後,想到陳致遠,她猛地坐起來。
“致遠。”
哭著喊了一聲,掙紮著往起爬。
“茉莉,你別動,致遠在搶救。”
陳母正哭的昏天黑地,聽到她的喊聲,忙過去擋住她,雖然她是二小子的對象,可這還沒結婚,若是讓她看到致遠光著身子,太不應該了。
“嬸子,致遠掉進冰窟窿了,他......不行,我要去救他。”
丁茉莉看到陳母,哭著抓緊她的手,想到致遠被自己扔到路上,掙紮著就想下地。
“他回來,已經回來了,你別動,他光著呢!”
陳母用力拉住她,現在這個節骨眼,她就別跟著添亂了。
“啊?”
聽到致遠已經被救回來,丁茉莉才稍稍放心,可隨即想到他光著身子,她的臉漫上紅雲,低著頭不敢往炕頭看。
手緊抓著衣襟,她的致遠可千萬不要有事。
在眾人齊心協力的搶救下,致遠的身體不再僵硬,手腳好像也沒有凍傷。
“呼,沒事了,把雪擦幹淨,給他蓋上被子,將炕燒的熱熱的。”
張八一像是一個指揮官一般,指揮著大家,當然他自己也沒有閑著,拿毛巾擦幹致遠身上的水漬。
陳母抱過去兩床被子,看著二兒子依然緊閉著眼睛,她這淚水就沒斷過,老天保佑,好歹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謝謝大家了,沒有你們,我家二小子死在冰窟窿裏都沒人知道。”
陳母擦著眼淚跟大家道謝,張八一卻擺擺手,這個功勞可不在他們。
“是丁茉莉那丫頭把你二小子背回來的,到了村口累暈了,我們才幫著抬回來,要說謝,你最應該謝她,不然,這冰天雪地的誰能去大河那邊?凍死了都沒人知道。”
“是呀!這事真多虧了人家姑娘,那麼嬌小的人,怎麼就能把你這人高馬大的兒子背回來?那要多大的力氣啊!”
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陳致明微微眯起眼,看向炕捎的丁茉莉,她為了致遠,還真是豁出命了。
“你們去河邊幹什麼?想吃魚?”
陳致明不想讓丁茉莉好過,這事該怪一個人,那麼就怪她吧!
“不是,我不知道致遠去幹嘛?是大黃拉我去河邊的,我看到他時,他整個人都凍成冰.......”
說到後麵,丁茉莉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致遠那麼無助的躺在那裏,雖然看到被子在起伏,證明他還有呼吸,可為什麼還沒有醒?
“嘖嘖,老嬸子,你家這大黃是忠犬啊!以前在評書裏聽過,還以為是胡編亂造,還真有這樣通人性的狗?”
張八一豎起大拇哥,他最喜歡狗,這個世界上,狗比有些人都好,隻要你對它好,永遠不用擔心它背叛你。
“大黃,唉致明,幸虧你沒有打死它,以後善待它,它是咱們家的功臣。”
陳母用袖口擦去眼淚,幸虧致遠昨晚從致明的棍子下救出它,不然今天二小子可活不成了。
“茉莉,嬸子謝謝你。”
陳母都想給丁茉莉跪下,這麼嬌小的丫頭,是什麼支撐她將致遠背回來的?那可是有兩裏路,這大雪地自己走都費勁,何況還背著一個大活人?
“嬸子,不用謝我,以前致遠也救過我,隻是,致遠為什麼大清早就去大遼河,不是應該去縣裏嗎?”
丁茉莉含淚看著陳母,致遠為什麼會出現在大河,作為他的母親,難道不應該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