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廣大勞動婦女由於被繁冗沉重的家庭勞動所累和缺乏文化知識,沒有精力也沒有興趣去過問國家政事。但對於士卿貴族家庭來說,事情就複雜得多了。因為按照封建禮教,士卿貴族家庭的婦女本身有著尊卑上下的嚴格的等級差別:婆母高於子婦,在一定條件下可以君臨家庭;“塚婦”(嫡長子之婦)又高於“介婦”(眾婦,庶子之婦)。塚婦往往能代婆母行事,而“介婦請於塚婦……不敢並行,不敢並坐”(《禮記·內則》)。因此,像《紅樓夢》中賈母、王熙鳳這樣的婆母、塚婦通過管理家庭而幹預政事的婦女可謂代不乏人。至於一些貴族婦女,往往利用與皇帝、朝臣的特殊關係幹預朝政。稍微留意一下曆史,在政治舞台上嶄露頭角的婦女層出不窮,秦宣太後、趙威後、西漢呂後、北魏馮太後、唐代武則天、宋代高太後、清代慈禧太後……都將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曆史的裏程碑上。至於曆代公主以其特殊地位幹預政治的事情就更多了。如唐代玉真公主每每幹預科舉,則天女太平公主、韋後女安樂公主及其他公主都開府置官,和親王一樣公開從事政治活動。
然而,無論婦女參與政治活動具有多少相對性,但曆史對婦女幹政的評說總是否定性的。武則天執政半個世紀,死後要討論的首要問題是“能否歸陵與高宗同葬”。給事中嚴善思堅持《天元房錄葬法》中“尊者先葬,卑者不合於後開入”的原則,認為則天“卑於天皇大帝(高宗),今欲開乾陵合葬,即是以卑動尊。事既不經,恐非安穩”(《舊唐書·嚴善思傳》)。在這裏五十年登基執政已一筆勾銷。再如漢武帝立昭帝為太子,就賜其母死。北魏時凡太子之母皆處死。朱元璋曾下令:“皇後止得治宮中嬪婦事,宮門之外,不得與焉。”有明一代,凡幹預政事的後妃一律嚴懲。這一切都表明男權社會對禁止婦女幹政的決心與恒心。